視奏能力自己有在練習,但喜歡的曲子,一定要背下全部,這樣才能在刻進DNA的狀態下將之激情演奏,用力傳達給聽眾。
——
蘇靈指尖翻飛,纖細的手指如蝴蝶般翩躚在品格之間。
哥哥說,“無論什麼風格的曲子都要認真對待,演奏細膩。”
PRS是豪放前衛的琴形,它的指板上嵌滿海鷗,代表著“自由”;
TS夜賞是深邃完美的大雙搖,從外觀上就形似黯夜下遊走的黑貓,她代表著“雨淵”。
用外界的武器演奏出完整的曲子,固然卡手不自然,但在曲目難度適中以及自身練習皆為“有效練琴”的前提下,一切都變得非常順利。
——
哥哥還說——“你的一切努力都不會騙你。”
【它們會在有朝一日,通過你未曾想到的方式,饋以你曾經的真實。】
蘇靈記得這一點。
因此,在舞台上“舞動”。
在“樂聲”中,舞動。
——
怎麼回事?
“那孩子……有種學弟彈琴時的狀態。”
【她生澀卻努力,極限但穩定,簡單又自然,好像把演奏當成了吃飯喝水般每天必做的事情之一。】
——這種狀態,隻有同樣每天都在花費海量時間進行演奏的人,才能一眼判斷出來。
“我們是同類。”
…
慕夏很震驚。
她握緊扶手,沒有表露出來。
本以為,區區一個小女孩,學琴不久的萌新,再厲害又能怎樣?在自己這樣的音樂世家麵前,還能彈出花兒來不成?
然而,蘇靈的表現,不但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似乎也得到了在場其他人的認可。
慕夏餘光瞟向高阪。
高阪未花上半身不動,好像無動於衷。
往下看。
腳尖在輕微的踩著百分之百準確的拍子,以毫米般微小的動作,假裝毫無觸動。
——鼓手的習慣,踩底鼓找節奏的條件反射。
好。
看看陸清。
陸清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蘇靈的演奏當中。
這首“詩書與咖啡”,是他最喜歡的一千首歌之一,排名在300左右,非常靠前。
他不知道,也根本沒察覺過,妹妹是何時練下來的這首歌。
難度上,蘇靈把它彈完是合理的;
結果上,她能彈完這個,就說明還背著自己練了彆的。
“她到底藏了多少?”
“她這段時間,真的隻有白天在練琴嗎?”
“……”
陸清頭暈目眩。
仿佛窺見了曾經的影子。
後半夜三點詐屍般從床上彈起來,抱起琴、接上線,戴著耳機無聲演奏的,那個異常而又隨性的影子。
那時的自己無拘束。
那時的自己還“活著”。
當然。
訝異無比的不止是他。
還有林睦。
——
林睦此刻,已經按捺不住。
她是對律動沒有抵抗力的類型。
所以,當蘇靈演奏出完整的律動。
流線型的律動。
林睦小小一隻的身體便再也站不住。
【她好有東西。】
【我以為她什麼也不會。】
【她的彈法,實在有些讓人……想要加入。】
【比我的老隊友們認真太多了吧。】
【真的隻是初學者嗎?】
【感覺有200小時以上的水平。】
【幫幫她吧。】
【幫她鋪個底。】
林睦心中默念:
“姐姐,我沒有在對抗你,我隻是想彈會兒琴,今天還沒練琴,我隻是該練琴了而已。”
然後,走到琴架邊,悄咪咪的拿起琴——
姐姐買給自己的奶白色Fender電貝斯。
趁著曲近三段,正想在變奏處直接進入蘇靈的旋律線底部,為她鋪路。
卻在這時,
在這猛一抬頭、來到她身側,與她並肩的一瞬——
猝然發現,
她彈琴時的觸弦角度,
與自己看了無數遍的視頻裡、晴桑演奏時的觸弦動作和幅度,
【好像完全相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