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糖花是知道的。
老板罹患了精神係統的病症。
抑鬱與焦慮,衍生出軀體化症狀,嚴重之時,黑白顛倒、日夜不清。
自打上次回家以後,糖花就通宵達旦的在小紅本上查閱過相關資料。
集美們給到的答案非常精確,甚至很多集美本身就患有此病,在平台裡分享著自己的治療經曆、對抗經曆。
糖花看了好久好久,才終於明白過來,原來老板的壓力已經大到如此地步。
當然,她左看右看,恍惚間後知後覺——
“如果按照集美們的說法,我自己好像也不是很正常誒……”
“難道我也有病嘛?”
“不能阿,我隻是偶爾想懲罰自己,這不就像獎勵自己一樣,類似於釋放內心中的需求嗎?”
“我應該沒有任何問題吧?畢竟老板都覺得我很好,他會帶我吃肉,會給我花錢,所以我一定是健康的,隻有健康的人才會被老板喜歡,才會被老板看上。而能被老板喜歡的人一定是完好的,因此我是好的,我很好,非常好。老板愛著我,我也愛著老板,我,很健康。”
“所以,老板一定也可以健康。他的病症隻是暫時的,隻是心情不好。這樣的情況,隻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紓解方式,應該就能把他給治好。”
【嗯。】
糖花看了小紅本上太多患者的自述經曆。
在她眼裡,那些人很多是表麵上“治好了”,實際隔不久又遇到了什麼刺激的事情就會複發,且一次比一次嚴重。
藥一直吃著,檢查一直做著,病一直看著,也根本不存在“痊愈”一說。
糖花認為,這是一種“心病”。
心,也有著自己的心情,它也會“開心”或者“不開心”。
當它開心時,人就不會感到壓抑和焦慮,
而當它不開心時,各種負麵情緒便會接踵而至。
因此,想辦法,讓它保持開心。
長久的,保持開心。
不斷的,尋找能夠讓它開心的辦法。
刺激它,觸動它。
最好,給與它一份外部的力,托著它、捧著它,讓它忘卻其它,一直一直沉浸在某種美好的幻境裡——
這,是糖花對於焦慮抑鬱做下的“定義”。
“我和彆人不同。”
【我一定能治好老板。】
【我有我自己獨特的方式。】
【我會讓他不那麼難過、不那麼難熬。】
【我會想方設法讓他沉溺於快樂之中,忘掉煩惱,拋卻現實壓力。】
或者說,
“愉悅至死,難道不是一種最好的解脫方式?”
比之安眠藥、比之其它痛苦的身體摧殘,為何不選擇在極樂當中共同融化,為何不選擇在過量滿足中牽著手、擁抱著對方,一起將枯燥的人生畫上圓滿的句號?
【當老板撐不住時,我陪他一起走,不就好了嗎?】
【無論他做出怎樣的選擇,我都可以和他一起,陪著他共同麵對。】
【我會交付出我能交付的一切,我會想辦法給到他彆人給不了他的一切。】
【我有著我的武器,我有著自己專屬的東西。】
【而現在,距離實現我的“療愈”,隻剩下不到一半的進程。】
——
“Fufu~”
漆黑的小屋裡,糖花流露出發自內心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