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次值得載入史冊的會談。
琉衣第一次見到蘇靈時,遙看著她那渾身上下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扭曲力場,不知為何,第一印象竟然是心慌。
有一說一,從客觀的角度來看,自己評價自己是一個“陰沉女”,應該沒什麼問題。
而這種陰暗,可以有一個單位計量名詞,如“壓力”、“重力”,亦或是“惡值”。
那麼假設自己對白星曾經做過的事,惡值非常高,達到了A級彆的程度,
那麼蘇靈僅在這一個照麵裡,給自己帶來的同等力場的壓迫感……就已高達了SSS。
“……”
琉衣深知,隻有同道中人才能感受到這份重壓,
換成小睦前輩,哪怕挨到蘇靈身上讓她臉貼臉觀察三天三夜,也是不可能看得出蘇靈體內的“黑暗”的。
【真可怕啊……】
琉衣拘謹起身,打招呼道:
“蘇靈前輩好,我是琉衣……是小睦前輩的學妹。”
“恩。”
蘇靈視線掃過了她的臉,像是看空氣中的灰塵一般直接略過,直到落在林睦身上,
這才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了與方才截然相反的無害的笑。
“小睦,來呢,把衣服撩開,讓我看看淤青恢複得怎麼樣了。”
“!”
林睦噔噔噔倒退了三步,差點撞到琴架子上。
連連擺手道:“我沒事,我好了,我全好了!”
“……”
琉衣咽了口口水,剛剛如坐針氈,現在如站針氈。
忽然感覺,這屋裡空氣好重。
“哼哼,不要那麼緊張。”
隻見蘇靈將包包放在了鋼琴凳上,並且來到排練室一角,將躲在牆角的林睦給堵住——
伸手抓向她的校服腹部,
“乖,檢查下傷口。”
她的口吻如同姐姐對待妹妹,雖然,乍一看比真正的姐姐慕夏要更具備人情味兒,
但不知怎的,總給林睦一種非常奇怪的、無法描述的畏懼之感。
“好、好吧,那就看一眼,然後彆的什麼都不要做,好不好?”
林睦一見到她就覺得有點壓力,畢竟現在真相大白,阿靈是晴桑的妹妹,萬一自己表現不好、或者說話不隨她的意,那她隨便在晴桑耳畔低語幾句……
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未來,一切的一切……就全都完啦。
【沒有晴桑的我將會度過一個相對失敗的人生。】
【我絕對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林睦選擇妥協。
於是,在琉衣一眼不眨的暗中觀察下,她撩開了校服針織衫,將淤青的部分給蘇靈近距離的觀察了下。
“你看,你看看,都好得差不多啦,再過3天!不,5天,就能恢複了!”
林睦一手捏著衣角,另一隻手指了指身上觸目驚心的傷,還特意把塗了藥水的部分給用小手指肚抿了抿,同時發出嘶哈嘶哈的悶痛聲。
“?”
蘇靈越看越是皺眉,麵色不改的問道:
“那如果五天之內,她們又來欺負你了,你這個傷,還能好嗎?”
一時間。
林睦被她的問題給問住了。
如被獵槍嚇到了的小團雀,呆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下,琉衣聽懂了。
今天雖說是來探討“樂隊未來發展方向”和進行“成員之間相互熟悉”的,但蘇靈顯然是眼裡隻有林睦,並且要針對先前林睦被欺負了的事情為她找回場子……
自己則如同空氣般可有可無。
哪怕這個隊伍的發起人是自己…
“呃。”
看著林睦語無倫次,琉衣試圖幫腔:
“蘇靈前輩,您彆擔心,有我在,她們不敢對小睦前輩怎麼樣的。我可以保……”
“你能保護她一輩子嗎?”
噔噔咚。
忽然回首看過來的蘇靈問出了一個致命問題。
這個問題使得琉衣當場傻眼,覺得,前輩是否有點太極端了?
“同學而已……應該……”
“所以你隻是把她當做“同學”,根本不是“隊友”或者“一生的朋友”,是嗎?”
“!?”
“你還沒有做好這樣的覺悟,就想把小睦拉進隊裡了,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