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淩步非接著問:“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呢?拒絕通緝令,跟仙盟杠到底?帶著人衝過去,不計傷亡地打開黃泉的結界?還是丟下宗主之位,去黃泉跟她同生共死?”
姬行歌卡了一下:“呃……”
她想了想,說道:“再怎麼樣,也不應該她煎熬受苦,你春風得意吧?”
“誰說他春風得意了?”應韶光終於找到機會插話,“你看看他的樣子,像是春風得意嗎?”
姬行歌覷了一眼,淩步非今日自然是莊重得體的,但臉上一點笑意也沒有,整個人籠罩在一股沉重的氛圍中。
見她低下頭,應韶光歎了口氣,說:“少宗主……哦,宗主不是不想救白師妹,而是現在沒有彆的選擇。形勢已經到了這一步,他靠自己硬扛是不行的。丹霞宮已經擺明要報這個仇,各大仙門為了自己的利益都站在他們那邊。無論是進黃泉結界,還是恢複白師妹的神智,必須靠宗門的力量。這主意是我出的,你要生氣衝我發好了。”
姬行歌扁了扁嘴,低聲道:“什麼衝你發,說得我多不講理似的。”
應韶光被她氣笑了:“你講理為什麼不聽我說,火急火燎跑過來罵人?”
姬行歌心虛且嘴硬:“還不是你說話不抓重點?”
應韶光無言以對:“是是是,我的錯。”
他把兩個人拉到茶桌旁坐下,說:“誤會解釋清楚了?現在好好說話。”
姬行歌便問:“你們想好怎麼救白師妹了嗎?她變成魔尊是怎麼回事?淬玉之體不是不受魔氣影響嗎?能不能恢複啊?”
應韶光把情況大概講了一下,道:“不久前,許師伯在藏書裡找到了一本手劄,裡麵記載了一件事。早年也有一位身懷淬玉之體的仙君,突然入了魔。我跟宗主仔細研究過了,加上溫師伯等人的意見,我們認為白師妹不是真的入魔,而是被外來的魔種影響了神智。”
當時溫如錦的看法是,那位仙君並非入魔,而是自己心中有一條路。身懷淬玉之體的人,並不認為魔氣是有害的,他眼中的世界和常人不同。
“那,白師妹眼中的世界,是不是也和我們不一樣?”姬行歌擔心地問。
回答她的是淩步非:“她確實不太在意仙還是魔,但成為魔尊決非她的意願。你們知道她為什麼要跟我回無極宗,而不是去丹霞宮嗎?”
“為什麼?”
想起鳳凰山的種種,淩步非沉默良久,輕聲道:“因為她要掌握自己的命運。”
白夢今從來沒在他麵前說過這些,但是朝夕相處幾十年,他又怎麼會毫無所覺。她心裡有一股氣支撐著她,絕不低頭。
“……總之,根據許師伯找到的線索,我們認為,夢今的淬玉之體還是淬玉之體,是種進去的魔種強行侵占了她的丹田與識海,導致神智被蒙蔽。”
姬行歌琢磨這句話,眼睛越來越亮:“也就是說,白師妹的入魔是可逆的!”
“對。”應韶光接下去,“隻要她的意識沒有被抹掉,我們就有機會把她救回來。”
“太好了!”姬行歌喜不自勝,虛心求教,“接下來我們怎麼辦?能破開黃泉的結界嗎?”
淩步非跟應韶光對視一眼,一齊看向她:“這要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