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胡二娘進來一看,差點氣笑了。
“又吃又喝,挺痛快的啊!”
淩步非撐著下巴,眼睛都發直了:“不然呢?我把自己折騰得可憐一點,你就會放過我嗎?”
顯然不可能,所以胡二娘不跟他廢話了。
她伸指一彈,結界開始變化,外頭的日光與景色消失,仿佛一個黑色的罩子將樹洞隔絕成了獨立的空間。
白夢今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地點頭。這應該是胡二娘安排的陣法,她要動用秘術,所以得把空間隔絕起來,防止術法波動泄露出去,被彆人追蹤到。
此刻樹洞裡充斥著虛無的光,環境一下變得陰森,剛才的明媚熱鬨仿佛隻是個幻影。
淩步非抬起頭,在朦朧的光照下,表情不複剛才的少年輕浮,反而透出一股深沉來。
胡二娘冷冷看著他,譏誚道:“這張臉,跟你父親可真像,日後說不得也是個叛徒!”
什麼叛徒?白夢今驚訝地看過去。難不成那位淩仙君的下落另有內情?
淩步非笑了笑,臉上醉意已經消失,倒是符合她前世對淩宗主的想像。
“胡夫人,容我提醒你。”他一邊把玩著酒杯,一邊淡然說道,“我父親叛門一說,並無任何實證。再者,我自小長於無極宗內,與他從未見過麵,你這樣胡亂揣測,叫做汙蔑。”
“巧舌如簧!”胡二娘冷笑不止,“要不是看在你母親的份上,你以為自己還能安生坐在這裡?”
“謝謝伱的提醒。”淩步非笑道,“你看,我父親有叛門的傳言,我母親卻是實打實的英烈之士,你怎麼不說我像母親,反而要說我像父親呢?這有點不講道理吧?”
胡二娘懶得與小輩逞口舌之快,冷聲道:“看你精神這麼好,想來承受秘術問題不大,那就開始吧。”
話音落下,周圍驟然出現密密麻麻的紅線,向淩步非纏繞而去。
隻一眨眼,他身上就纏滿了紅線。酒杯滾落在地,手腳被迫張開,被懸吊起來樣子,如同一隻待宰的羔羊。
淩步非擰緊眉頭。這姿勢不太舒服,同時也帶來迫人的壓力。
但這隻是開始。胡二娘捏起法訣,紅線一根根亮起光芒,淩步非的表情逐漸變得痛苦。
白夢今在旁邊看著,表情越發沉重。
她看出來了,胡二娘在逼迫他體內的東西現形。因為他有母親的化神修為,再加上此物自身亦有強大的法力,雙方在他的身體裡對抗,帶來的疼痛難以想象。
然而淩步非一聲不吭,哪怕冷汗滾落、青筋浮起,他都緊緊閉著嘴巴。
“不錯,骨頭這麼硬,那我就放心了。”胡二娘說罷,法力狂湧而出。
直到這時,樹洞裡暗藏的玄機才顯露出來。
原來樹壁裡藏著一根根細細的凹槽,仿佛人的血管。一道道綠色的光芒從凹槽裡流過來,目標正是淩步非!
紅線纏繞之下,淩步非動彈不得,隻能任憑那綠色的光芒流遍全身,鑽進他的身體,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