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高踏出迷霧,看到涼亭裡對坐的兩個人。
“花師伯,枯木師叔。”他微微欠身。
花無聲和枯木尊者轉過頭來,仿佛剛才談得正專注,因他到來才停止。
“宗主來了啊!”花無聲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倦怠,“請坐,上茶。”
桃膠便要來收拾桌子,淩雲高含笑製止:“不必忙了。師伯,我是來看步非的,他人在何處?目下情況如何?聽說他魔氣複發了,我哪裡坐得住?”
瞧這關切的樣子,誰見不說一聲好叔父?花無聲麵上半點不露,反倒透出一分欣慰:“你記得他就好。現在沒什麼事,已經控製住了,正在休息呢!”
淩雲高鬆了口氣:“如此便好。我能否去看看他?”
花無聲點點頭:“鬆子,帶路。”
“是。”道童鬆子恭敬引路,“宗主請。”
淩雲高見他們二人並不起身,心中略微一鬆,舉步隨鬆子進觀。
到了客房前,鬆子敲了敲門:“白師姐,宗主來了。”
很快門被打開了,白夢今低身施禮:“弟子見過宗主。”
淩雲高點點頭,踏進屋子。
淩步非就躺在床上,眼睛閉著,不知道是昏迷還是睡著。
他走到近旁,先摸了摸侄兒的額頭,又替他掖了掖被角,然後摸了摸脈門。
這一摸,淩雲高的眉頭擰了起來。
他看了白夢今一眼,卻見她低頭侍立在旁,眼睛紅紅的,似乎剛才哭過。
淩雲高略一思忖,將淩步非的手塞回去,起身示意白夢今跟他出來。
到了中堂,淩雲高問:“步非體內的氣息怎麼如此紊亂?你沒有替他梳理嗎?”
白夢今低著頭,兩隻手握在身前,卻摳得有些有力,輕聲回道:“稟宗主,弟子已經幫他梳理好幾次了,隻是這次太嚴重,我力有不逮,彆說徹底安撫下來,自己都差點遭了反噬……”
淩雲高挑起眉毛,不悅道:“花師伯不是說控製住了嗎?”
白夢今聲音更小了:“是控製住了,師伯祖說魔氣雖然有些暴躁,但大體封住了,目下隻能等鎮魔鼎把它壓下去……”
淩雲高麵色緩下來,問道:“我聽說,流月城是你要去?”
白夢今緊張地瞥了他一眼,又飛快地收回:“是。”
淩雲高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宗門收你的原因,你是知道的。步非的安全,就是你最大的責任。以後做事之前多想想後果,不要一時起意。”
“是,弟子以後不敢了。”她聲音有點發抖,聽起來好像要哭了。
淩雲高轉開臉,往旁邊走了幾步,免得好像自己欺負小姑娘似的。
“我且問你,步非的經脈可有好轉?他這次能施放護罩,是否以後有治愈的可能。”
“我、我不知道。”白夢今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少宗主突然放出護罩,弟子也嚇了一跳。然後他就暈了,體內魔氣狂躁,師叔祖把我們帶回來,花了整整一夜才壓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