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關燈……”在昏昏欲睡的浪濤中浮沉, 紀和玉勉強啞著嗓子從喉口擠出幾個字來。
從未有過的陌生感受令他全身處於高度緊繃的應激狀態,溫度久久不退,根本難以消解。
床.邊不知何時被人惡意滿滿地搬來的落地穿衣鏡, 清晰地映照出他此時不堪的狀態。
分明每一寸肌肉都因緊張和恐懼緊緊繃起, 身體卻偏又似一灘和煦春水,沒有半分力氣, 甚至找不到一個能夠支撐著坐起來的支點。
白皙的肌理染成豔麗的粉,仿佛是在身邊燃起了一叢旺盛的篝火,火光熾熱滾燙, 讓他全身上下都暖融融的,就是不知這遍身的粉,是被火光映照得酡紅的, 還是因為滾燙而被炙烤的。
這樣的自己實在太陌生,也太可怕。
他不要看到。
“關燈……”見雲澈似乎沒有聽清自己在說什麼,紀和玉勉強又央求了一句。
隻是,帶著哭腔、尾音發顫的語氣,實在沒什麼震懾力。
親昵的吻自眉心虔誠落下,吻過紀和玉纖長的眼睫, 吻過他左眼眼尾那顆漂亮的淚痣,又順著精致的側臉一路向下,直到落在紀和玉的唇角。
全身緊繃之下, 身體對氧氣的渴求更多,紀和玉早就不知什麼時候,下意識地微微分開了他的唇瓣以更好地汲取氧氣,而雲澈愣是“趁虛而入”,不僅未能如他所願地關燈,反而將紀和玉未儘的氣音儘數吞入了自己喉口, 與他唇齒相貼、津.液相換、舌尖相纏。
接了一個纏綿悱惻的吻。
雖然兩人一直保持了最後的距離,但雲澈依舊對懷裡這副軀體熟悉到了極點,非常清楚怎樣的動作能夠安撫紀和玉,果然,僅僅是一個吻,就令因為對未知的恐懼而十分緊張的紀和玉眼神渙散起來。
“不關燈好不好?”雲澈輕輕吻了吻他的耳廓,接著在他耳邊低聲誘哄道,“我想看著你,和玉。”
“我想看著你。”
“……好。”遲鈍的大腦未能將這句話理解透徹,鬼使神差之下,紀和玉下意識地應了一聲。
於是一切都順理成章。
落地鏡內,清晰地映照出紀和玉從未有過的模樣。
得益於花滑運動員極佳的柔韌性,這具軀體似乎可以被輕而易舉地扭轉掰扯,甚至改造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
腿被反折成誇張的“w”型,纖細的踝骨被握住,直至折過頭頂。
常人根本無法負荷這樣的姿勢。
但對紀和玉來說,這不過是一個日常拉伸的動作,不僅沒有讓他覺得難受,反而隱隱令肌肉記憶回到本能的舒適區。
覆著薄繭的指尖落在紀和玉因常年訓練、受傷而微微變形的踝骨,心疼地吻了一下,輕聲道:“和玉,會不會疼?”
“還好。”紀和玉眼神迷離地應了一句。
掌心之下的骨架精致異常,令人愛不釋手,雲澈的輕撫落在那裡,一連串的吻就跟到哪裡,直至將那雙白皙勻停的腿,全部烙下自己的私印。
“你是我的,”雲澈慢慢地說道,“對嗎,和玉?”
“我、我是你的……”
年輕者完全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更不知道自己就這樣落入年長者的圈套。
連最後的自由,都不能掌控。
小腹上隆起的形狀,似乎隔著薄薄的腹肌都可以觸摸到滾燙。
不知落下多少眼淚,最終都會被人親昵地吻去,然後又封住他的唇瓣,不再給他啜泣討饒的機會。
就連後.腰墊著的軟枕,都無法負荷身體的重量。
連陷入夢鄉的力氣都被奪去。
次日,紀和玉再睜眼時已是下午,身上酸.軟得不像話,就連指尖都抬不起來,頭更是暈暈沉沉。
殘存的熱度似乎仍舊未退,身上依舊是熱的。
費力地睜開眼,紀和玉這才看見了坐在身邊的雲澈,正一臉懊惱歉疚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