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晨光逐漸破曉,原本昏暗的城市邊緣先是微微吐露出些許橘黃的日光,隨著時間的流逝,那抹橘黃蔓延到整個天幕,法洛爾開始蘇醒。
下城區的居民們最先醒來,各家的商販店鋪都開了門,報童踩著單車投遞新的報刊,貧民窟的魚販們直接將燙魚的開水從三樓倒了下來,濕潤的泥土氣息和沙丁魚腥臭味混雜在一起,彌漫在熱鬨的早市中。
整個下城區,唯有烏鴉巷依舊寂靜清冷,人間的熱鬨與其無關。
拉達主教的半神之威席卷而來,壓迫在場的所有人。
密教徒們神色凝重。
得罪了拉達主教的下場,他們心裡麵清楚得很,畢竟這位可是痛苦半神。
直接死亡是生獻之子和痛苦之蛇最好的下場,活著才是真正的折磨。
他們不由得在心中升起了兔死狐悲的悲切之感。
“生獻之子與痛苦之蛇在哪兒?”
拉達主教環視眾人,血紅色的眼瞳深處隱藏著無窮無儘的暴虐與殺意,仿佛流淌著硫磺與獄火的火山地獄,無數生靈的靈魂都在這半神注視下哀鳴。
他的靈魂位階遠遠高於安蘇,隻是這麼一注視,所有密教天才們都覺得從頭到尾被看穿了,不敢說謊。
“拉達主教冕下。”
安蘇頂著拉達主教的注視,他倒是麵色如常,畢竟才被下頭母神裡裡外外看了一遍,小拉達的眼神就完全是毛毛雨,更何況安蘇臉皮比較厚,謊話張口就來,
“實不相瞞,生獻之子與痛苦之蛇的這次缺席,其實是去完成隱秘任務了!”
這次是一個機會。
安蘇嘴角的笑容越發平靜了,讓在旁邊打哈欠的混亂聖女眼前一亮,每次這小子露出這般笑容時,肯定心裡麵就揣懷著有意思的混亂想法。
“哼。”拉達主教輕哼一聲,眼瞳中的殺意越發沸騰,“什麼隱秘任務比我星星教團更重要?”
要不是看好安蘇這年輕人,殺意沸騰的拉達主教根本就不會耐心聽安蘇解釋。
拉達俯視著麵前的少年,卻見後者對上自己的威壓絲毫不懼,燦金色的晨曦隨著他灰白色的長發一同揚在空中,那蒼青眼瞳純淨無暇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與周圍頭也不敢抬的密教徒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由內心對混亂樓梯的評價又高上了一分。
等把他這小子拉入教派後,送他年度理發會員好了。
“實不相瞞。”安蘇抬起頭來,與拉達主教對視著,“生獻之子與痛苦之蛇已經取得了卓有成效的進展,他們不僅即將完成奪舍任務,還即將對整個教廷的教徒們都造成重創。”
什麼?
所有密教天才們心中大驚。
“不可能!”
“怎麼會這樣.?”
“我不信。”
安蘇一席話,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密教天才們全都不服氣,憑什麼痛苦之蛇和生獻之子即將完成任務。
“我們現在的任務是什麼?”安蘇環視周圍的密教天才們,微笑著詢問。
“亞瑟李斯特他們拉近關係,引得他們墮落後,最終將其奪舍。”
一提起這個,不少密教徒們都開始邀功,他們都付出了巨大的犧牲。
“我已經和亞瑟成為朋友了。”一位星星教團的世家子弟自豪地道,他的貢獻很大,“我昨天才送了亞瑟一萬金幣,他數錢數了一晚上呢。”
此言一出,其他的密教天才們都對這位仁兄露出了敬佩的神情,一萬金幣可不是小數目,真是有實力,這位仁兄很牛。
不少人都對這位有錢公子升起了結交之心,想要和他成為好朋友。
我算是知道亞瑟為什麼會睡過頭忘記考試了.安蘇眼皮微跳。
“哼,我已經和李斯特成為好兄弟了。”一名海洋教團的世家子弟得意地道,他的貢獻更大,“我昨天才把自己的女友和妹妹送給李斯特,他也數了一晚上呢。”
此言一出,密教天才們頓時肅然起敬,竟然如此敞亮,這位仁兄更牛!
所有人都對這位敞亮公子升起了結拜之心,想要和他成為好兄弟。
我算是知道李斯特為什麼虛得需要亞瑟背了.安蘇眼皮狂跳。
“混亂樓梯,你究竟想說什麼?”拉達主教不耐煩地道,他已經沒有太多的耐心了。
“諸位取得了很好的開端,但生獻之子和痛苦之蛇已經先行一步了。”
安蘇輕哼一聲,蒼青色的眸子深處滿是高深莫測,他緩緩地從口袋裡取出了兩封信件,遞給了拉達主教。
“朋友也好,兄弟也罷,都不過如此。”
拉達主教抬頭一看,瞳孔微縮,不可置信地道,“這個是”
“沒錯。”安蘇義正言辭地宣判著眾人的死刑,“痛苦之蛇和生獻之子已經成為了亞瑟和李斯特的老婆,財產分一半的那種,還有比這更恐怖更厲害的親近關係嗎!”
所有密教天才們都瞳孔劇震,這怎麼可能做到,混亂樓梯和生獻之子分明就是男的!
“大家可聽說過。”安蘇冷笑一聲,“最近在帝都裡聲名鵲起的陽子和月兒兩位小姐。”
密教天才們都點了點頭,他們來帝都小半年,對於這兩位豔壓群芳流量爆滿的美少女,他們自然是有所耳聞。
甚至不少年輕密教徒是隱藏極深的滿
月寶和小日子,是這二位美少女的忠實粉絲。
他們心中忽然升起了不妙的預感,緊張地注視著眼前的少年,這少年明明看起來如此的陽光純潔,但他們總覺得有什麼二次元的純潔美好,將會被眼前這個純白少年撕破。
混亂聖女的笑容更加愉悅了,她已經猜到即將發生什麼了,那緋紅色的眼瞳濃鬱嬌豔得仿若要滴下水來,一想到又能欣賞到美妙的表情,她就渾身興奮。
“陽子小姐和月兒小姐的真身便是——”安蘇緩緩地道,“痛苦之蛇和生獻之子。”
“而他們正是用陽子和月兒的身份,即將與李斯特和亞瑟成婚!”
話音剛落,全場死寂。
漫長漫長的緘默,隻是暴風雨到來前的短暫寧靜,在達到一個極致後,整個烏鴉巷爆發了哭天喊地的喧鬨聲。
人類的喜悅都是相似的,但不幸則各有各的不幸,
這其中少部分混粉圈的教徒們最是痛苦,他們眼神空洞目光呆滯,將其當做虛幻的幻聽,認為自己隻是處在幻覺中,更有一些極端的粉絲,將安蘇扣上了對家粉絲的帽子,認為這一切隻是嫉妒和汙蔑。
更多的正常教徒們,則是對自己的沉沒成本感到惋惜。
送一萬金幣的痛苦天才,想到自己那一萬金幣有一半都要進痛苦之蛇口袋裡,便發自內心感到肉疼。
送全家的生命天才,想到自己的妹妹和女友才是第三者,自己徹底成了小醜,更是痛不欲生。
“假的!這不可能是真的!”
密教徒們都不相信安蘇所說的話,全都提出了質疑,“有什麼證據?”
“證據就在拉達冕下的手中,他們之所以沒有前來考試,是因為在應付安南和侯爵兩位貴族。”安蘇平靜地道,打破了密教徒們最後一絲幻想,“冕下,您已經明白了吧?”
拉達主教麵色複雜,他注視著安蘇遞過來的那封信——其實就是太陽大公之前寄來的聘書,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發現自己好像不識字。
這人叫大日太公嗎?
“這玩意是真的嗎?”
拉達就轉頭叫一旁的海洋半神布拉姆鑒定一番,布魯姆一接到這信,全身的汗毛便倒立,他與安南早就是死對頭了,對其字跡熟悉無比,這熟練的丈育文筆,是安南半神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