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評級】
暮色四伏,曖昧朦朧的月光攀上了帝都的邊緣,這座教堂城市籠罩在月色波光中,隨著長夜逐漸推進,月色也越發明亮起來,將第三大教堂穹頂的每一片玻璃棱鏡都鋪上了白霜。
今夜對於教廷而言,甚至對於整個法洛爾的市民而言,都注定是一個難忘的夜晚。
哪怕是多年以後,他們和子孫提及今夜時,一切都仿佛曆曆在目。
他們會記得那霜似的月色,記得教堂的每一片玻璃都反射出光亮來,記得教堂廣場上隨風飄落的梧桐樹葉.以及廣場最中央那四個通紅嶄新的大字——
【無法評級】
詛咒之子安蘇戰勝了身為聖人的瑟曦冕下,奪得了第一名。這本來就已經是無法想象,無法相信的奇跡了,但它與【無法評級】比起來,都要稍微黯淡了一些。
沒有評級,這本身就是一種評級。
無論是年齡上百,見證過無數傳奇曆程的帝都老人,亦或者是那些見多識廣地方大貴族,甚至是七大教廷內部的神官司鐸們,都從來沒有見過星體給出過這樣一個評價。
怎麼會無法評級呢
教廷花納稅人的錢打造出來的係統,就是用來進行評級的;結果到了安蘇卻無法評級他在奈落世界裡做啥了?
總不可能是這小子把考試係統給黑了吧?
司鐸們心中不約而同生出了這個荒謬的想法,旋即又搖了搖頭,怎麼可能。
他們繼續往下看去,
拋開無法評級這最吸人眼球的四個字,安蘇的其他紙麵數據也很豪華,豪華到了讓人覺得離譜的程度。
首先是得分六十五分,離滿分隻差五分,是所有聖徒的最高分,超過了皇女冕下的六十分。
若是如此倒也罷了,最關鍵的是,安蘇明明總分是全場最高的,但他通關的世界確實最少的,僅僅隻有三個!
三個世界,六十五分,每個世界均分將近二十二分。
普通民眾們尚不能完全理解這個成績的離譜程度,唯有擔任考官的各家司鐸們,才最清晰地了解其中的含金量。
因為三個世界的滿分,最高隻有三十分。安蘇能得到這麼高的分數,這意味著他超額完成了三十五分的附加分數,而想要獲得這些分數,隻有一個可能。
那便是失控了的蒼藍魔女,生命教廷的末代聖女投影,這個世上最惡的魔女,是由安蘇這個不到五階的少年親手討伐的。
想到這兒,不少光輝司鐸們眼神複雜,哪怕他們現在的職位和位階都比安蘇高,但他們也絕對不可能是那位魔女的對手,恐怕隻是被其的‘蒼藍魔眼’看上一眼,就會化作獻祭的養料。
討伐最惡魔女——就算隻是失控的投影,也是足以被記載在書中的偉大功績。安蘇年僅十六歲就有了這份履曆,他未來的仕途之路將會無比順暢。
為安蘇成績感到驚愕的同時,光輝教廷的大大小小神官們也都陷入了懊惱悔恨之中,特彆是與安蘇同期的帝都聖徒們,他們都悔不當初,懊惱不已。
早知道安蘇如此這般,他們就不應該帶著偏見看出生,應該正視安蘇的,明明大家都是光輝的正直聖徒,本應該互幫互助才是,早知道如此——
他們該全梭哈安蘇贏得的!
今夜的安蘇與皇女的賠率是多少
一比十,一比二十?
所有正直的光輝聖徒們都露出了絕望神色,他們本以為這是包賺的局,這都不是讀博了,而是理財。把好幾年的俸祿家當都壓給皇女做理財投資了,如今全部都打了水漂。
這是假賽嗎?
他們放下了偏見的眼光,以正視的角度看待安蘇,便覺得這小子完全做得出這種事情。
甚至有聖徒們開始懷疑,這邊境來的小出生和瑟曦穿通好了,考假試賺賠償,賽後他倆三七分成。要是在喪心病狂一點,考試有七個世界,皇女冕下在帝都主場輸個0:7。
你倒告訴我這怎麼解釋。
若非皇女冕下風評很好,而且奈落世界真出了大事,教廷不可能冒這種風險,他們真要信以為真了。
他們現在深切深刻認識到了,輸光也是曙光的一種。
“曙光!光輝聖徒的事,能叫做輸光嗎?”曙光聖徒們念念有詞,接著就是叫人半懂不懂的話,比如什麼‘輸光是曙光特殊形態’,‘曙光聖女也乾了’
不論如何,今夜注定是一個腥風血雨的夜晚。
自排名公布後,一場空前絕後、場麵盛大的飛行魔法表演將會排隊進行表演;掃視著周圍市民們乃至聖徒們痛哭流涕、痛不欲生、以頭搶地的混亂模樣,潛伏於帝都的混亂魔女臥底們,紛紛露出了敬佩歎服的神情。
能親眼見證這等好戲,便是似了也算是值回票價了。
“原來如此!這便是混亂樓梯兄的混亂大計!”
“好耍!好耍!”
混亂電梯兄——現在也許應該稱呼為混亂電梯妹妹,已經徹底被樓梯老大的計算給折服,世人不知道,但根據她們了解到的情報,瑟曦皇女其實早就被混亂聖女艾爾芙奪舍掉了。
樓梯老大與艾爾芙冕下聯手做局,
就是為了套空這些愚蠢的法洛爾市民,既打擊經濟,又奪其性命,還能順便看一場幾百人的空中表演,好邪惡好混亂的老大。
經此一役,光輝教廷的白癡聖徒們將會遭受劇烈打擊,一蹶不振。
<b
r>????屆時,密教臥底事業的大興指日可待。
上麵組織交代的偉大任務,對混亂忠誠的他們也將不負使命。
想到這兒,混亂電梯開懷大笑。
“密教徒也都把全部家當賭給皇女了,包括你。”前排的混亂扶梯回過頭來,麵無表情地道,用魔法傳音,“你忘了?”
混亂電梯的笑容凝固了。
“我那是讀博,混亂學者的事情,能叫賭嗎?”
混亂電梯扯著嗓子硬氣道,接著便是一連串叫人半懂不懂的話,什麼‘主修混亂概率學以及骰子混亂研究’之類的。
“你還貸了款賭的。”混亂扶梯麵無表情。
“我那是助學貸。”混亂電梯平靜地道。
混亂扶梯的表情近乎死了,“你把組織發下來的三年經費,也全貪汙去做讀博的學費了!”
“.要不咱們也去表演空中飛人魔法吧。”混亂電梯想了想,最終露出了釋然的微笑,“就當結業考試了。”
“等主教冕下降臨了,你再飛吧。”
混亂扶梯回過頭來,她看向法洛爾的夜晚,白霜似的月光覆蓋在教堂的玻璃穹頂上,將一切都給照亮,但這份光亮終究隻是虛幻,在即將到來的漫漫長夜中,所有光輝都隻是泡影,隻有混亂的黑暗才是永恒。
在星空乃至宇宙的尺度中,熵增便是所有命運階梯,混亂便是萬物最終的形態,混亂才是最終的穩定。
而隻有歸於永遠的混亂,踏上命運的最後一階,才能走出永無止境的奈落輪回。
那應允的台階,她們已經等待太久了。
“那反正是死定了。”混亂電梯嬉皮笑臉地道,“你把你的額度給我,我再去擼個助學小貸,一把回本。”
“.”
混亂扶梯沉默了一會,她移開麵頰,
“我也曙光了。”
總而言之,安蘇對密教徒和正教徒都進行了平等的打擊,望著周圍一片狼藉,哀鴻遍野的混亂景象,安蘇露出了孩子般純真的微笑,普及並傳播飛行魔法,是作為一個傳教士的義務。
這場考試開始時,沒人看好安蘇,所以他的賠率高到了令人咂舌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