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半夏依舊喘著粗氣,神情呆滯,看起來被嚇得不輕。
陸階鬆開落在林半夏腰上的手,輕拍著林半夏的背部。
輕聲安慰,“沒事,是一隻老鼠,已經跑了。”
林半夏愣愣地抬起頭,看著陸階的眼睛。
麵前的人目光清明,眼裡帶著不易察覺的安慰,有力的手臂透過衣服,帶給她冷靜和力量。
林半夏慢慢緩了過來,低頭才發現,她一直抓著陸階的手臂,衣服被自己扯出上一大片的褶皺。
她趕緊鬆手,又往後退了一步,歉意地說,“不好意思,我最怕的就是老鼠,剛才突然竄出來,我嚇了一跳。”
林半夏聲音越來越低,心有餘悸地看著四周,害怕再突然跑出來一隻。
見慣了林半夏冷靜從容的模樣,突然看見她如此鮮明的情緒的變化,不免覺得驚奇。
陸階感覺自己見到林半夏鮮少示人的另一麵。
“沒事吧。”
林半夏搖了搖頭,裝作整理衣服很忙的樣子,“沒事,走吧。”
陸階臉上帶起笑意,點了點頭,繼續往市場外麵走去。
還沒進村,就聞到青草揉碎的清香,田間遍布一塊塊的冬水田,在太陽的映照下,好像一幅山水畫。
如果是在破曉,閃爍著微光的晨曦會給整齊的稻田敷上一層神話般的色彩。
今天的陽光和煦宜人,村口的大榕樹下,三三兩兩聚集著老年人,穿著厚厚的棉衣,家長裡短地聊著閒天。
路過的行人,駛過的車輛,大樹下牆角根處坐著的老人,一切都是那麼熟悉。
林半夏微眯著眼,透過車窗的縫隙,用鼻子嗅著田野和鄉村的氣息。
“小饅頭”在陸家門口停下,陸老太太正拿著一根大掃把,清掃院子的落葉。
看見林半夏從車裡探出身,立馬走了過來,興高采烈地招呼。
“回來啦。”
“我們回來了,陸奶奶。”
陸階把買的果蔬和生肉從車裡拿出來,點點頭。
看著掉在地上的白色小花朵,仰頭看天上,“槐花開了。”
槐花樹乾粗壯,枝繁葉茂,一枝枝槐花垂在其間,像潔白的少女在含羞探頭。
“可不是嗎,今年開得早,香得不行。”
陸老奶奶把掃把放在街沿邊,又從裡間拿出一個東西。
手串子樣式,慢慢地圈進了林半夏瑩白的手腕上,鬆鬆墜墜的。
花朵幼嫩潔白,清香馥鬱,每一朵隻有指拇大小,戴在林半夏手上格外好看。
“這是槐花串的手環,能帶來好運的。”陸老太太拍拍林半夏的手背,煞有其事地說。
林半夏手指輕輕拂過花瓣,戴上這手串,似乎周身都是這淺香。
“謝謝奶奶。”
林半夏眼裡都是喜歡,真誠地道謝。
陸老太太臉上更高興了,拉著林半夏進屋,聲音悠悠,傳到身後還提著兩袋子東西的陸階耳裡。
“我選了一些出來,中午咱們吃槐花炒雞蛋。”
“你要是喜歡,奶奶再給你做……”
陸階呼出一口氣,已經適應自家奶奶經常性地忽視,抬腿跟著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