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到達B市時,正是黃昏時分。
她直接去了任家大宅,主廳裡,老爺子坐在上手的紅木座椅上,正轉頭跟一旁的王警官說著什麼。任均雲站在另一邊,不安地來回踱步。
任老看到舒月進來,臉上露出笑容,“小月,你回來了。王警官,就由你來說吧。”
舒月忐忑的站在王警官麵前,盯著眼前滿是風霜的臉。
“是這樣的,舒月女士,這一個月我們派民警走訪了事發地附近的村莊,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那個村子裡男多女少,甚至有人花錢去外地買老婆買男嬰。村莊裡很多男嬰都身份不明,本來我們以為要花一些功夫探查,沒想到正好有樁新聞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
舒月無意識攥緊了自己的袖口,如臨大敵的看著他。
“什麼新聞?”
“宛城本地有個房地產世家,姓陸,他們養了十八年的兒子無意中被發現不是親生的,是被人調包的。巧的是,調包他們兒子的那對夫婦,當年就住在那個村莊附近。”
“你的意思是……”舒月心跳得越來越快,眼睛無意識瞪大,整個人緊張得幾乎站不住。
“沒錯,我們上門跟那對夫婦做了筆錄,他們承認那個男孩是他們十八年前在野外撿到的,當時男孩身上帶著病,因為治不起,他們又想要個孩子,才跟陸家的兒子調包了。”
“當然,這些證據還不夠充分,所以前幾天我又聯係了宛城警方,讓他們去當地的鑒定科取了一份那個男孩的血樣,跟任老進行了 DNA對比。”
他從桌上拿起一份鑒定報告,交到舒月手上。
“鑒定結果顯示,這個男孩就是任老的親孫子,也就是你的親兒子。”
舒月深吸一口氣,整個人不穩的晃了晃,被一旁的管家扶著才沒有倒下去。
她翻開那份鑒定書看了一眼,眼淚霎時間奪眶而出。
“王警官,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孩子叫什麼,現在在哪兒?”任均雲實在坐不住了,忍不住問道。
“我之前不敢透露那個男孩的信息,也是怕鑒定不符,空歡喜一場。”
王警官笑了笑,從兜裡抽出一份宛城日報。
“這上麵有他的照片。他是個賽車手,現在在開F2。”
“他跟阿典一樣是賽車手?”任均雲不敢置信的輕呼出聲,他正要去接那張報紙,舒月眼疾手快的把那張報紙搶了過去,展開看了起來。
忽然間,有什麼掠過任均雲的腦海,他瞳孔倏地收縮了一下,死死盯著王警官,“等等,你剛剛說,他在開F2?”
“是啊,我聽宛城那邊的同事說,他是華國唯一一個F2車手。”
任君雲猛的一拍腦袋,懊悔地啊了聲。
他是任氏的總裁,向來沉穩嚴肅,極少有這樣失態的時候,任老爺子不自覺點了點拐杖,皺眉看著他。
“你這副表情是什麼意思?”
“我見過他!我看過他的比賽!”任均雲來回踱步,時不時輕嘖一聲。
“你在哪兒見過他?”蘇月放下報紙,有些焦急的看著他。
“在墨爾本,他是F2的賽道上唯一一個華國車手,跑得也很快,我印象很深刻。我當時還讓助理邀請他跟我吃飯,可是他比賽失利,大概心情不好,拒絕了我。”
“我的天,我要是早知道他就是小希,我怎麼說都得見到他!”
舒月撫摸著報紙上年輕男孩的照片,破涕為笑。
“真好,我的寶貝都長這麼大了,還成了賽車手。”
她忽然想到什麼,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看向王警官。
“王警官,您剛剛說,陸家的人知道了他不是親生的,那他現在還在陸家嗎?”
王警官歎了口氣。
“這正是我要告訴你們的,據我所知,陸家的真少爺被接回來後,他就搬出去了,還一度跟他養父鬨得很不愉快。”
“怎麼個不愉快法?”任老微微眯起眼,眸中有一絲危險的氣息。
任均雲也臉色微沉,皺眉看著王警官。
王警官麵色有些為難,沉默幾秒,才輕聲道,“他的身份被公開後,他的養父不打算再支持他的賽車事業。後來,在陸家真少爺的成人禮上,他帶著男友出席,惹惱了他的養父,對方直接揚言要跟他斷絕父子關係。”
王警官話音落下後,大廳裡忽然安靜得針落可聞。
隨即,任老爺子開口了,他緊緊攥著拐杖的龍頭,顯然氣得不輕。
“我的孫子是交男朋友還是女朋友都是他的自由,他姓陸的有什麼資格指指點點?”
任均雲讚同地點了點頭,氣憤地開口。
“這個姓陸的是瞎了狗眼嗎?小希的車開得那麼好,還是華國唯一的F2車手,他竟然讓他放棄賽車?還斷絕父子關係?嗬,他以為自己是誰,還想當小希的父親?”
在場唯一一個比較冷靜的人反而是舒月。她緊緊抱著懷裡的報紙,忽然抬起被淚水打濕的眼眸。
“王警官,我能問問,小希的男朋友……是誰嗎?”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就入V啦,明天會更新一個大肥章,希望大家支持正版,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