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靜純眯了眯眼,鼻尖充斥著奶油蛋糕甜蜜的香氣。被徐熙舟“暗算”,他半點惱怒的神色都沒有,反而伸手抹了下鼻尖上的奶油,放進嘴裡嘗了一口。
“味道不錯。”
徐熙舟原本都做好了要被他反擊的準備,然而看他不慌不忙的樣子,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你要不也嘗嘗?”
莊靜純轉頭看他。
他神情沒有什麼波瀾,隻是臉頰和鼻尖掛著奶油,意外的有一絲稚氣。
徐熙舟看著他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勺蛋糕……
哎,怎麼衝著他來了?
這家夥不會是趁機想把蛋糕抹在他臉上吧?
徐熙舟如臨大敵的盯著他,沒想到莊靜純直接把勺子送到他嘴邊,神情專注。
“張嘴。”
徐熙舟鬆了一口氣,乖乖張開嘴。
莊靜純就這麼神情認真的,連著喂了他五六勺蛋糕,吃到後麵,徐熙舟都有些撐了。
“不是,我真吃不下了,你自己吃吧。”
看著莊靜純還要挖蛋糕,徐熙舟連忙擺手。
莊靜純放下了勺子,神情有一絲失落。
“那算了。”
不就是不吃他喂的蛋糕而已,這家夥怎麼弄得像是受了什麼情傷一樣。
看著莊靜純有些茫然的盯著前方的綠眸,徐熙舟忽然意識到,他可能是真的喝醉了。
不然,他那麼愛乾淨的人,不會到現在都不擦臉上的奶油。
徐熙舟看著莊靜純有些呆的樣子,嘴角揚了揚,他抽出一張濕紙巾,半跪在莊靜純麵前。
“你臉上有東西,我幫你擦擦。”
他一隻手固定著莊靜純的下巴,另一隻手小心的擦掉他鼻尖和臉頰上的奶油。莊靜純似乎沒什麼感覺,湖綠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你這麼盯著我乾嘛?”徐熙舟收回手,心跳得有些快,兩人的距離離得極近,近得他幾乎可以數清莊靜純有多少根睫毛。
“你嘴上有奶油。”莊靜純慢吞吞的開口。
“我幫你擦擦。”
徐熙舟疑惑地摸了摸嘴角,正要把手邊的濕紙巾遞給他,下一刻,那張深邃的臉猛的靠近,專屬於莊靜純身上的氣息鋪天蓋地的湧了過來。
後腦勺被扣住,嘴上傳來溫熱的觸感。
刹那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喧囂的蟬鳴聲遠去,晚風似乎停止了流淌,隻有強烈到失控的心跳聲,砰、砰、砰,一下一下,不斷地震蕩著耳膜。
很快,他嘴角的奶油都到了莊靜純的嘴裡。
雙唇分開時,男人異常專注的視線依然聚焦在他的唇上。
“這下乾淨了。”
徐熙舟腦子空白了好幾秒,等他反應過來兩人剛剛都乾了什麼時,一張俊臉霎時間漲得通紅。
剛剛莊靜純親他的時候,他下意識就回應了,甚至主動伸了舌頭。
莊靜純喝醉酒了,發酒瘋情有可原,可他沒醉,他可清醒得很!
徐熙舟拍了拍自己熱得快冒煙的臉,餘光瞥到地上的蛋糕,更是連脖子都紅了,手忙腳亂的把剩下的蛋糕裝進了盒子裡。
“我們該回去了,太晚了。”
他把地上的空啤酒罐都收起來放進袋子裡。視線四處遊移,就是不敢看莊靜純的臉。
“你還站得起來嗎?”
莊靜純坐在草地上,一隻手搭在膝蓋上,微微眯起眼,看著那個修長的身影,語調少見的有一絲含糊不清。
“起不來。”
“就知道,你這個醉鬼。”
徐熙舟嘟噥著,伸手把莊靜純扶了起來,讓對方的胳膊搭在他肩上。
出了俱樂部,徐熙舟叫了代駕。
車上,莊靜純靠著他沒多久就睡著了。為了讓對方睡得舒服點,徐熙舟小心地把他的腦袋放在自己膝蓋上。
窗外的路燈光灑進來,落在那張俊美深邃的臉上,黑色的眼睫仿佛鴉羽。
徐熙舟的視線不受控製地落在他淡色的唇上,又想起了賽道上那個吻。
隻是回憶,臉頰就開始升溫。
這是徐熙舟的初吻。發生得突如其來,兵荒馬亂,像仲夏夜裡做的一個荒唐的美夢。
到了花園裡,徐熙舟扶著莊靜純下了車。好不容易把他弄進臥室,徐熙舟出了一身的汗。
莊靜純喝醉了也不鬨騰,安靜得很。徐熙舟把他的鞋脫了,就看到他靠在床頭,像一隻慵懶的品種貓那樣,眼睛睜開一半,一雙綠眸水光瀲灩的盯著他。
“你自己注意點,我回隔壁了。”
徐熙舟開了空調,給他蓋上薄毯,不敢在這間屋子裡多呆,匆匆的回了自己的臥室。
這晚,徐熙舟幾乎徹夜沒睡。
他一向是心大的人,可經曆過昨晚的事後,也不免多想。那一刻,莊靜純隻是因為喝醉酒才親他的嗎?如果當時不是他在他身邊,他也會這樣親彆人嗎?
想到那個可能性,徐熙舟心裡便湧出酸澀。
第一次,除了賽車之外,還有什麼東西讓他這麼糾結,擔憂。
淩晨五點多,徐熙舟乾脆放棄了睡覺,從床上爬起來,去一樓煮了杯咖啡。
喝完咖啡,大腦變得格外亢奮,他乾脆又去娛樂室的模擬器上跑了幾十圈。等他第八次刷新了最快圈速時,窗外的天光已經大亮。
這時,一樓的臥室傳來響動,大概是莊靜純醒了。
徐熙舟心頭一顫,他莫名不太想麵對清醒的莊靜純,關了模擬器,他躡手躡腳地走出娛樂室。
正要偷偷的溜回自己的臥室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低沉微啞的嗓音。
“怎麼起得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