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湊在一起,對著麵前的牌一通討論戰術。結果打一圈下來,點了兩次炮。彆說開胡了,連聽牌都沒有過。
“小舟,你是不是也不會打麻將?”任朵毫不留情的拆穿他,“我看你們兩個臭皮匠湊在一起,也成不了諸葛亮。”
徐熙舟不信邪,親自上陣。結果他運氣比莊靜純還差,有一次點甚至了雙響炮,對麵任朵和大伯母笑開了花,不停的往盒子裡收錢。
“爺爺,你來打吧,我不想打了。”徐熙舟含淚退位。
他去了客廳,瞄了眼電視裡的春晚,正在放無聊的歌舞節目。正猶豫要不要回去繼續看他們打牌,兜裡的手機忽然一震。
“來後院。”
莊靜純這家夥一會兒沒見人,怎麼跑院子裡去了?
徐熙舟好奇地去了後院,剛走下台階,瞳孔便微微瞪大。
五彩斑斕的煙花在他的頭頂綻開,點亮了暗淡的夜空。
莊靜純站在煙花下,綠眸帶著溫和的笑意。
“小舟,春節快樂!”
“你什麼時候準備的?我怎麼都不知道。”徐熙舟不自覺勾起嘴角,快步走到他麵前。
“我讓任朵幫忙弄的,想給你一個驚喜。”
徐熙舟忽然想起什麼,冷哼了一聲。
“去年不知道是誰說放煙花幼稚的。現在打臉的滋味怎麼樣?”
他這麼一說,莊靜純也想起了去年春節的時候,徐熙舟在花園裡放煙花,他在樓上看著,男生抱著膝蓋,獨自一人坐在台階上的身影是那麼孤獨和落寞,那種感同身受的心疼感他依然記得很清楚。
“我什麼時候說過放煙花幼稚了?”莊靜純不自在地乾咳了兩聲,試圖將這個話題蒙混過去。
“這兒還有仙女棒呢,你要不要玩?”
徐熙舟果然瞬間就被轉移了注意力,開心的去拿他手裡的煙花盒。
“好啊,我要玩。”
兩人在院子裡放了不少煙花,徐熙舟又拿出拍立得,想給莊靜純拍照。莊靜純不怎麼喜歡上鏡,每次徐熙舟要拍他,便下意識用手擋住臉。
“你配合點行不行?我一張你的正臉都沒拍到。”
“這兒黑燈瞎火的,沒什麼可拍的,外麵冷,還是進去吧。”
莊靜純逃也似的回了客廳。徐熙舟卻不肯放過他,偷偷摸摸的躲在門口拍了他不少照片。
客廳另一邊的麻將桌上,氣氛火熱,連任均雲都湊了過去,給任朵支招。沙發上就剩徐熙舟和莊靜純兩個人坐在一起。
徐熙舟笑點低,看個春晚小品也笑得前仰後合。莊靜純則是正襟危坐,看起來不像在看春晚,更像是在看國際新聞。
“你這麼端著不累嗎?放鬆點。”徐熙舟輕輕拍了拍他的肩。
他隱約能感覺到,待在任家過年,莊靜純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男人又是謹小慎微的性子,自然不會在一言一行上出任何差錯。
“沒事,這樣坐著比較舒服。”
勸不動莊靜純,徐熙舟隻好任他去了。他大大咧咧的把腳丫子放在坐墊上,看著看著電視,身體就歪向一邊,靠在了莊靜純身上。
“好困啊,現在幾點了?”
他挨著莊靜純的肩膀,迷迷糊糊的問。
莊靜純打了個哈欠,眼皮也有些困倦地耷拉著。
“快十二點了。”
“他們還在打牌嗎?
“你爺爺和大伯母回房睡覺了。任朵和保姆他們在打牌。”
徐熙舟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感慨道,“她精神也太好了吧,都打了四個小時了。”
“我們也回去睡覺吧,好困。”
莊靜純輕恩了聲,把他扶起來。徐熙舟跟在他身後,眼睛都沒怎麼睜開,見莊靜純進了臥室,也跟著他走了進去。
莊靜純剛摘下眼鏡,一轉頭,徐熙舟就撞進了他懷裡。
徐熙舟撞得鼻梁有些疼,困意也消散幾分,委屈的看著他。
“你乾嘛不走了?”
莊靜純有些哭笑不得。
“這是我房間。你……要跟我睡?”
徐熙舟環顧四周,頓時清醒了。他尷尬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小聲道,“誰要跟你睡啊,我又不是沒有自己的房間。”
他切了一聲,回到自己的臥室。
然而躺在床上,他卻是無比清醒,怎麼都睡不著,索性披了件外套,去了陽台。
剛走到陽台,就發現隔壁站著一個修長的身影。
聽到響動,莊靜純轉過身,有些詫異的看著他。
“不是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嗎?怎麼還沒睡?”
“你不是也沒睡嗎?”
莊靜純笑了笑,“今晚月色挺美的,星星也多。大概是夜景太美,有點睡不著。”
徐熙舟點點頭,也看向夜空。
一輪圓月高高懸掛在天際,淡淡的清輝灑落下來,給所有事物都蒙上了一層朦朧的輕紗。
兩個人誰都不說話,隻是看著夜空,卻有種奇異的心靈相通的感覺。
“莊靜純。”徐熙舟忽然開口。
對麵的男人抬眼看他。
“謝謝你。”徐熙舟目光鄭重,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謝謝你為我做的所有事情。不過……”他瞟了眼莊靜純的右手臂,眼底帶著心疼,“下次再遇到危險的時候,不要擋在我麵前,好嗎?”
莊靜純心中一動,綠眸緊緊的盯著他。
“因為,你在我心裡,比我自己還重要,看到你為我受傷,我會自責,愧疚,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所以下次,一定不要再替我擋住這些危險,好嗎?”
莊靜純凝視著他,淺綠的眸子像一汪泛起漣漪的湖水。
他輕輕的勾起嘴角。
“好,我答應你。”
兩人又聊了會兒天,最後徐熙舟也困了,打著哈欠回了房間,剛躺下,手機忽然震了一下。
是莊靜純給他發了三個微信紅包,加在一起不多不少,正好是五百二十塊。
徐熙舟盯著手機屏幕,笑得眼睛都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