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中帶著一絲燥熱的風拂過臉頰,他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漸漸變得輕快,忍不住張開雙臂,長長的啊了一聲。
飛起來的感覺也太棒了!
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慢慢沉入天際,光線逐漸變得昏暗起來,原本平穩的風忽然偏移了方向。
“徐先生,你該降落了,馬上就要天黑了!”下方的工作人員拿著喇叭大喊,一旁的兩個教練也有些焦急。
徐熙舟也想降落,可是他發現他整個人已經被風吹得偏移了原本的降落地點,無論他怎麼控製方向,都沒辦法在指定的那一片空地上降落。
氣溫逐漸的在降低,夜風中帶上一絲涼意。徐熙舟幾乎看不清下麵的景物了,隻有一片茫茫的夜色。
“他現在隻能迫降了。”莊靜純盯著望遠鏡裡那個在半空中的身影,綠眸中帶著擔憂。
“那怎麼辦?小舟可是第一次滑翔,他知道怎麼迫降嗎?”任朵神情擔心。
教練連忙開口,“我跟徐先生講過的,緊急情況下怎麼迫降。他現在在那片小樹林上方,應該會選擇在那裡迫降。”
天色徹底黑了下來,徐熙舟被越來越大的風吹得東倒西歪,幾乎難以在空中維持平衡,他很清楚,再不迫降,情況隻會比現在更危險。
下方是一片茂密的樹林,從這裡降落有被樹枝掛到的風險,不過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深吸了口氣,徐熙舟操控著身上的裝置,逐步降低高度。
快要降落在樹林中央的一片空地上時,他忽然聽到刺啦一聲響,好像是滑翔傘被什麼掛破了,他整個人頓時失去平衡,歪歪扭扭的從空中往下墜去。
“小舟!”
“徐先生!”
等在樹林裡的嘉賓看到那一幕全都尖叫起來。劉言更是下意識伸出手。
在所有人都被巨大的驚慌凍在原地時,一個高挑的身影像是箭一樣衝了出去。
莊靜純張開手臂,及時接住了從樹上墜下來的徐熙舟。巨大的衝撞力讓他根本站不穩,身體往後倒去,摔倒的那一刹那,手還下意識的扶著徐熙舟的後腦。
被掛破的滑翔傘跟著落了下來,蓋在兩人身上,帶起巨大的氣流。
工作人員和嘉賓們全都白了臉,飛快的趕了過去。
“小舟,你感覺怎麼樣?頭疼嗎?”耳邊傳了一個帶著關懷和擔憂的女生。
徐熙舟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躺在了病床上,鼻尖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四個嘉賓在他身前圍了一圈,房間裡還有工作人員。
“我沒什麼事……”他腦中猛的劃過他下墜時看到的那一幕,瞳孔驟然緊縮。
“莊靜純呢,他有沒有事?”
任朵看他想坐起身,連忙按著他的肩膀,溫柔的把他按下去。
“你放心吧,莊靜純就在隔壁,醫護人員正在給他做檢查。他沒骨折,就是身上有一些擦傷,不嚴重。”
“我現在能去看他嗎?”
“不行,你還得做幾個腦部檢查。”任朵的神情格外嚴肅,輕柔而又堅定的把男生按回了病床上。
因為這場突然的事故,節目的拍攝不得不暫停。徐熙舟躺在病床上,回憶著剛剛那一幕,仍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
等嘉賓們全都走了,病房裡安靜下來,他悄無聲息的下了床,偷偷溜去了隔壁。
莊靜純果然躺在隔壁的病房裡,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好,臉上手臂上都有擦傷,眼睛閉著,臉頰格外蒼白。
徐熙舟推開門,慢慢走進去。
他儘量放輕腳步,努力不發出聲音,隻是剛走到病床前,男人便睜開了眼睛。徐熙舟對上那些暗淡的綠眸,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僵硬地站在原地。
“離那麼遠乾嘛?過來?”
徐熙舟垂頭喪氣地走過去,像是剛淋了雨的小狗一樣。
“對不起,我今天實在是太莽撞了,還連累到了你。”
早知道他就不該嘗試單人滑翔了。
“教練說你學的很快,如果不是因為風向改變,你應該可以平穩的降落。這種意外誰也料不到,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沒必要自責。”
徐熙舟輕輕哦了一聲,坐在床邊,握住莊靜純的手。他的視線掠過莊靜純的臉頰,伸手在他臉上的擦傷處輕輕摸了一下。
“疼嗎?”
莊靜純搖了搖頭,正要說話,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竟是劉言提著外賣袋站在門外。
“你們……應該餓了吧,我買了一點夜宵,還有喝的。”
青年大概也沒料到徐熙舟會在莊靜純的病房裡,兩人還牽著手,這讓他神情多少有些不自在。
“謝謝,我姐她們都回去休息了吧?”
“嗯,他們說明天再過來。”
劉言把東西放下,忽然想到什麼,瞟了莊靜純一眼。
“莊先生,你今天很勇敢,完全讓我刮目相看。”
莊靜純笑了笑,“有一天當你遇到心愛的人,也會有這種勇氣的。”
劉言臉頰微紅,不好意思再打擾兩人,忙不迭地出了病房。
這晚,徐熙舟沒回自己的病房,而是挨著莊靜純擠了一晚。早上節目組的人進來時,徐熙舟靠在男人懷裡睡得正熟。
“導演,我們是不是來得不太是時候?”
“先把攝像頭關了……”
說話聲吵醒了病床上的男人,他下意識摟緊懷裡的男生,神情防備地睜開眼,即使在昏暗的光線中,目光也格外銳利。
“莊先生,實在不好意思,因為今天有個新的飛行嘉賓過來,還要麻煩你們接一下任務卡。”
工作人員生怕惹毛他,語氣小心翼翼的。
莊靜純眉頭微皺,接過那張任務卡。
徐熙舟這會兒也醒了,他在男人懷裡翻了個身,揉了揉眼睛,語氣困惑。
“還有新嘉賓要過來嗎?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