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把他和他母親分開照顧不行嗎?
哪怕我心底有一萬種疑問,我也並沒有在這個時候打斷陷入回憶中的霍振東。
他接著說道,“等他母親去世以後,阿珩漸漸長大,他姥姥更是變本加厲。
“要不是你,你媽媽就不會死!”
“要不是你那麼吵,怎麼會影響到你媽媽休息,讓她一夜一夜睡不好覺!”
“都怪你這個吵鬨的害人精!”
她沒了顧忌,甚至當著我的麵辱罵我的孩子。
但是我畢竟也失去了太太,我想著小孩子也不會記著這些話,我會給他錢,讓保姆帶他去買所有他想買的東西,以為這就是彌補,可漸漸我發現,阿珩變得越來越沉默。
他沒有想要的玩具,而是更喜歡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如果不是知道他在家,他真的可以安靜到讓人覺得他已經消失了。
有一次我在樓下往上看,正好看見阿珩趴在窗台上發呆,他雙目無神地盯著天空的某一處,沒有小孩子的那種鮮活,反而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我突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把阿珩叫過來和他談心,但我問他也會回答我,思維也很正常,他隻是不愛說話而已。
我谘詢了心理醫生,後來我們聽取了醫生的建議,把他姥姥送走了。
再以後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了,我娶了風謠,她們母女兩個對阿珩都很好。”
他說完還補了一句,“我全都是為了阿珩好,想讓他感受一下母愛,要不然我也不會娶彆的女人,搞得現在很麻煩。”
窗外突然劃過一道閃電,光線猛地鑽進病房,在霍振東的臉上劈開一道明亮的口子,露出了他那張得意揚揚的臉。
他高傲的就好像是個救世主,都是因為他,才把霍聿珩救出水火。
我心底沉重,聽了霍振東的視角,我已經覺得壓抑,甚至從他的敘述中,我沒有聽見霍聿珩開口說一個字。
小小年紀,硬生生被人壓製住了天性,不知道霍聿珩小的時候,會不會覺得無助和害怕。
我聽見我自己的聲音在發抖,“所以曲雲煙對霍聿珩來說,是特彆重要的存在了是嗎?”
外麵下了很大的雨,霍振東的聲音比雷聲還低沉。
“心心,我想讓阿珩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我要不在了,最起碼他還得有太太有兒子,這樣他在這個世界上也有牽掛。
有些人哪怕你覺得她再重要,終究也比不過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心心,隻要你給他生個孩子,好好陪著他,他心裡會有你的,而且爸爸是站在你這邊的。
煙煙她不聽我的話,打擾到你們,已經被我關禁閉了,她隻能是我的繼女,彆的永遠都不可能。”
手裡的電話適時響起,聽筒裡傳來了霍聿珩焦急的喊聲,“安心,你怎麼不在家!”
我鼻尖湧上一股酸澀,輕聲道,“我在外麵。”
“哪裡?我去接你,外麵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