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了家,打開門,王姨立即迎了上來,幫我拿過拖鞋接走手裡的包。
她注意到我纏著紗布的手,關心地問我,“太太,您是受傷了嗎?用不用我叫醫生過來。”
被關心得猝不及防,我鼻子忽然湧起大片的酸意,害我輕而易舉紅了眼眶。
我結婚四年的老公,甚至比不上花錢雇傭的月薪一萬五的做飯阿姨。
說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廉價的東西,沒錯了。
“王姨,我剛從醫院回來,今天不用做飯了,你下班吧。”
家裡的家政阿姨都不是住家的,按時來按時走,除了生活必須的打掃,做飯,我不喜歡家裡有太多的人,而現在,我很疲憊,需要獨處。
王姨急了,“那怎麼行,要不我收拾一下衛生再下班,我不能白拿你的工資。”
其實家裡有專門清理衛生的阿姨,但想到王姨平日裡很實在肯乾的樣子,我也就隨她去了。
我沒有焦距的視線落在她忙碌的背影上發了會呆,很快注意到她身邊聚攏起一堆不屬於我的東西。
小玩偶、亮色的卡通發夾、可愛的盲盒手辦,還有很多我看不懂的卡通卡片。
我後知後覺地發現,我住了四年的房子是如此割裂。
我喜歡暖色調,喜歡整潔,喜歡陽光毫無遮擋地照進家裡的每個角落,可各個角落早已融入了曲雲煙的痕跡。
我不喜歡彆人侵占我的私密空間,可曲雲煙在家裡一住就住了四年。
“放著吧王姨。”
“啊?”
王姨被我搞得很懵,手裡還捏著亮閃閃的卡片轉頭無措地看著我。
我笑笑解釋道,“去雜物室,我把行李箱拿出來,幫我收拾行李。”
該走的人不是曲雲煙,是我。
她小心看我的臉色,“太太,是不是和先生吵架了?這過日子哪有不磕磕絆絆的,也不能吵架咱們就走啊,要走也應該是先生走。”
我被她的說詞逗笑,“我走了,給你發薪水的就是霍聿珩了,你還這樣編排他?”
“那您也把我帶走。”
王姨是我親自從人才市場裡挑來的,和我親近我並不意外,“等我安頓好,就接你走,吃慣了你做的飯,彆人我還不習慣。”
最後王姨用她豐滿的屁股坐在我行李箱上才勉強拉上拉鏈,我伸手去接她沒鬆,和我暗暗較著勁。
“鬆手吧,彆以為你剛剛給霍聿珩打電話我不知道。”
我追過去是想告訴王姨拿我最大號的行李箱,沒想到卻看到了那樣的一幕。
她打電話說太太不吃晚飯,還要收拾行李走,結果不超三秒被掛了電話。
我猜霍聿珩頂多能說兩個字,“隨她。”
王姨鬆了手,果然被我說中了。
“王姨,你先繼續在這摸魚,也不用做什麼好飯,替我多賺霍聿珩點錢,最好賺到他破產。”
我對王姨許下美好祝福,算是我和她的告彆。
王姨突然朝我眨了眨眼睛,這是擠不出眼淚硬擠?
倒也不至於。
我擺擺手,轉頭走得太著急竟然撞到了一堵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