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眼眸盯著他光亮的鞋尖,唇間壓下去一抹了然的笑,就知道他不會這麼輕易同意。
“那我換一個,除了免除七百萬,答應我工作的事,然後先分居吧,先分居兩年,你不可以再不經我允許到我家去。”
先拉高他的心理防線,再降低預期,他就很可能會答應我的要求。
果不其然,他聲音寡淡,“你求我也不可能再碰你。”
我得意笑笑,心裡又沒有很高興,唇角淡淡撫平,希望他最好能記得住他說的話。
不就是送曲雲煙去上學麼,我點頭,“成交。”
我痛快點頭,霍聿珩側頭看我,淡淡皺眉。
“你想辦法跟她解釋,我給她轉學是為了她好。”
“行。”
“她還懷疑我們在吵架,你告訴她沒有。”
“嗯。”
他頓了頓,又給我提高難度,“她心思很敏感,你表述得要自然,不能讓她有半點懷疑!”
我麻木地笑了笑,霍聿珩真是不拿我當人啊!
這也算是攤牌了吧!
“沒問題!”
我凝視著他的眼睛,冷意瞬間傳遍全身。
——
這一晚上我都跟在霍聿珩的身邊,聽著彆人對我們的奉承。
公婆疼愛,丈夫紳士專情,是彆人對我的印象,霍太太的身份早已根深蒂固。
我存了彆的心思,交談的時候會刻意提到我的工作。
那些人不管怎麼想,都會看在霍聿珩的麵子上對我誇讚幾句,並且雙手接過我遞過去的名片。
霍聿珩忍著我,也依舊保持得體。
得不到愛情,就想辦法抓住點彆的,我給我自己拓展業務,這是我應得的。
不遠處曲雲煙那帶著欣賞和愛慕,侵略和霸占的目光,是女人看男人的目光,不是妹妹對哥哥的目光。
我被盯得後背發麻。
我沒有霍聿珩的定力,扛不住離開了宴會中心。
剛走到一處角落裡喘氣,就聽見兩個女人在議論我。
“聽說這場宴會是專門給霍總和她夫人秀恩愛用的,真是太讓人羨慕了。”一個女人掩嘴說道。
“可不是嗎,都是女人,怎麼那位霍太太命就那麼好。”
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跟著附和,“傅爺你知道吧,平時請都請不動的人,今天主動來參加宴會,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借機會宣布霍太太是他乾女兒的事,關鍵是霍太太連傅爺麵子都不給,在場上繞來繞去愣是沒跟傅爺同框過。”
“是啊,聽說傅爺今天送的禮物價值千萬,她老公還是霍家獨子,羨慕兩個字我已經說累了。”
我聽著她們說話,隻能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苦惱,她們隻看見了我表麵光鮮,卻不知道我沒有愛情,沒有自由,這樣的生活又怎麼值得彆人羨慕呢?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們口中的霍太太並不想要這樣的生活呢?”
我沒忍住出了聲,從陰影裡探出腦袋的時候,把剛才說話的那兩個女人魂兒都嚇飛了。
我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我把霍太太讓給你們做好不好?”
我說得煞有其事,她們一定覺得我精神不正常。
我從手包裡抽出名片遞給她們,“交個朋友,用安心的身份。”
那女人接我名片的手都在發抖,說話也變成了磕巴,“霍、霍、霍太太,不、不、不敢。”
我溫柔地拍她肩膀,“真的,我不想再做霍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