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約他在大學旁的咖啡店,透過潔淨的窗子看他向我一步步走來。
幾年間,那個眉眼炙熱一腔熱血的少年,眼中多了幾分不羈和堅毅。
門被推開的那一刹那,鈴聲大響,很多人在看他。
他卻隻看著我。
我站起來對他笑,“又要麻煩你了。”
“不麻煩。”
有了他的幫助,我很順利地看到了流浪漢。
他叫李圖,很沉寂地坐著盯著手腕上的手銬。
連我對他自我介紹都沒有反應。
我說,“安心,被你拉下水的那個女生,是我。”
他聽見聲音終於有了反應,抬頭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分明是第一次見到我。
“你走吧。”他說完又把頭低了下去。
我好不容易進來,自然不能走,“你被指控故意殺人,而不是故意傷害,你知道這兩者之間的區彆嗎?”
他沉默不語,並不配合我的談話。
對於他的態度,在我預料之中,我自說自話,“區彆就是霍家可以讓你三年變十年,十年變牢底坐穿,一輩子都彆想再出來。”
“不可能。”他輕聲打斷我,“我沒有殺人,隻是不小心傷了人的肩膀,我不是故意的,有時候神誌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麼,你可以讓醫生給我檢查,我會無罪釋放的。”
他神情恍惚,話突然多起來,像是刻意背好的台詞,也像是心虛,更像是被什麼人洗了腦。
“明明被你指控,我仍是自由之身,而你身陷牢獄,這是你說的無罪釋放?你對你的傷人行為供認不諱,案子省去了繁複的調查時間,很快就會推進......”
他打斷我,“你走吧,你走吧,你進監獄以後我就能出去了。”
什麼叫我進監獄他就能出去?
和他接觸後,我更加覺得他有問題,我現在能明確的是,這件事一定是衝我來的。
我站起來,自知繼續呆下去也沒有意義,“如果你想出去,隻有我能幫你。”
我沒指望一次談話就能幫我洗清嫌疑,我要做的是給他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讓恐懼在他心裡無限放大。
等他熬不住了,覺得他出不去了的那天,他肯定會聯係我。
回到家,我接到了王藝穎的電話,“心心,李圖資料發你郵箱了。”
“你哪來的?”
“哦,何律師給我的,他說是沈平安給他的,你就看嘛,還有啥需要的再跟我說,反正我相信他們兩個,隻要你要的,都能給你變出來!”
王藝穎平時說話向來嗓門大,說這話的時候聲音突然就曖昧起來,“怎麼回事啊小安心。”
她學著沈平安叫我的語調喊我......
“你怎麼跟我謊報軍情啊?我記得你不是說沈平安是你的死對頭嗎?這不是對你挺好的,聽說你進局子又要撈你,又要給你撐腰的!”
“沒有的事,你彆瞎猜!”
隻是又欠了一個人情,不知道這回那狼崽子得讓我喝幾瓶茅台才能把嘴巴閉上。
我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已經想到了以後每次見麵他得意炫耀說幫了我的嘴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