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以後,戚昕然直接打車回學校上課,付錢時才發現手機忘在魏南那兒了,現在回去拿也來不及,隻好掏了零錢付給師傅,然後匆匆趕去教室。
中午和倆舍友一起吃飯,問起昨晚隻說是在朋友家過的夜,反正她平常也沒少參加聚會,舍友並未表示懷疑,調侃兩句就讓這個話題過去了。
不過她倆心思單純容易糊弄,作為閨蜜的溫時就沒那麼好忽悠了。
下午公選課兩人一起上,溫時壓著滿腹疑問聽了兩個小時的課,簡直撓心撓肺,一下課就拉著她說要出去吃飯。
“好啊。”戚昕然點頭答應,“去哪兒吃?”
“隨你喜歡。”溫時抱著她的手臂笑了笑,“反正我請客。”
“……這麼壕。”戚昕然嘖嘖兩聲,“時希大大今天拿到稿費了啊?”
她這閨蜜還挺牛逼的,本身是外語係的學生,私底下還是個網絡畫手,馬甲“時希”,經常在微博上畫圖產糧,攢了好幾萬粉絲,跟工作室簽約後開始連載漫畫,偶爾也接商稿,每個月收入都杠杠的,除了補貼生活費和存錢外,時不時還能接濟一下入不敷出的舍友們。
“還沒,等下月月初才有。”溫時說,“不過沒事啊,就想請你吃飯而已。”
……是就想套她的話吧。
“那我可不客氣了。”戚昕然也沒戳穿她,拉著人往地鐵站走,“去吃日料。”
學校離市中心有段距離,快半小時才到日料店,不算太大,但好在環境安靜幽雅,是個適合說話的地方。
“所以事情就這樣。”
雖然挺丟臉的,但戚昕然沒打算隱瞞自家閨蜜,坐下點完單,喝著茶就把昨晚發生的事都說了,臉上表情淡淡,看不出半點兒當事人該有的樣子。
“你……等等,我先消化一下。”
反而是溫時聽得目瞪口呆,被她信息量巨大的話炸得腦子都不夠用了,忙低頭喝了口茶壓壓驚。
“行,您慢慢消化。”戚昕然把單子遞給過來上菜的服務員,點頭說了聲謝謝,“小的先吃為敬了。”
剛夾起壽司咬了一口,隔壁就呆頭呆腦地發問了。
“什麼叫做,做了?”
“……咳!”戚昕然嗆得差點兒從鼻子裡噴出飯粒,“您真會挑問題。”
“所以是真,真的?”溫時還是不敢相信。
“哎,真的。”戚昕然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過程細節我就不解釋了吧,怕你害羞。”
“……”溫時沒在意她的調侃,隻是咬著筷子,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嘖,你這什麼表情。”戚昕然慢條斯理地咽下嘴裡的東西,又夾了一塊刺身擱在對麵的小盤子裡,“酒後失身的又不是你。”
“哦。”溫時默默吃掉那塊刺身,有些沮喪,“我就是……”
平常有事都是昕然給她出主意,現在換過來了,她卻連句安慰的話都不會說。
“你就放心吧。”戚昕然歎了口氣,伸手拍拍她的腦袋,“失個戀而已,多大點事兒呢,彆一副天塌下來的表情好嘛。”
“……嗯。”溫時隻好點點頭,“那你有什麼事記得跟我說,我隨時都可以陪你的。”
“哎彆,千萬彆。你有空還不如陪陪你家沈先生。”戚昕然嫌棄地擺擺手,“讓我自己一個人靜靜地療傷就可以了。”
“他整天出差,哪用得著我陪啊。”溫時無奈地搖頭,“下午剛出了趟航班,現在不知道到了沒有。”
“打個電話不就知道了。”戚昕然又解決了一小盤壽司,揚手讓服務員過來加單,“再要個炸豬排蓋飯,一份天婦羅,一份玉子燒,謝謝。”
溫時看了看擱在旁邊的兩摞空盤子:“點那麼多啊?”
“怎麼,”戚昕然笑她,“怕請不起?”
溫時說:“……我怕你吃不完。”
“開玩笑呢。”戚昕然說,“我這還沒有一半飽。”
“哦。”溫時給她豎了個大拇指,“真能吃。”
“廢話,我比你高一個頭呢,當然比你能吃多了。”戚昕然說,“你電話還打嗎?不打借我用一下吧。”
“哦。”溫時把手機開了鎖遞給她,“怎麼了?”
“我手機忘在魏南那兒了。”戚昕然在通訊錄翻到電話,點擊呼叫,“問他什麼時候在家,我過去拿。”
電話打過去的時候,魏南正跟沈煜凡在清吧裡喝悶酒。
當然,沈先生情場得意女友在懷,沒什麼可悶的。
他比較淒慘,早上差點兒沒趕上航班不說,工作中也完全不在狀態,要沒有沈煜凡幫他前後兜著,估計這會兒還在乘務長辦公室裡挨罵。
“……所以你就順水推舟把人給睡了?”沈煜凡說。
“咳,咳咳!”魏南一口酒還沒咽下,險些被嗆個半死,“你小聲點兒會死嗎?”
“做都做了,還怕彆人知道?”沈煜凡晃了晃杯裡的酒,“然後呢?重點在哪兒?”
“重點在,咳,她肯定不是真心要和我……那個啊。”
魏南支著下巴,白皙的側臉有點兒紅了,也不知是咳的還是酒精作用。
“畢竟她喜歡的又不是我。”他悶聲道。
“那又怎樣?”沈煜凡涼涼地瞥了他一眼,“她不喜歡你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
魏南:“???”
有這麼安慰人的嗎?
“而且你自己也說了,”沈煜凡仰頭喝掉小半杯,示意調酒師過來加點兒酒,“既然她肯和你那樣,就說明是知道你喜歡她的,對你應該也有點兒好感。否則她認識的人那麼多,怎麼就跟你攪合在一起?”
魏南:“……”
什麼叫攪合,他有這麼招人嫌棄嗎?
這位兄弟到底是來開解他還是給他補刀的?!
“有意見?”沈煜凡笑了笑,“有本事彆找我,給她打電話啊。”
魏南被堵得無話可說,鬱悶地斜了他一眼,仰頭乾完了半杯酒。
“行,就算你說的這些都成立,那接下來呢?她今天一早起來就走人了,連句話都沒留下,這又算什麼意思?”
“還能什麼意思。”沈煜凡說,“我要是你,回去就給她打電話約出來說清楚。”
“說……什麼?”魏南瞪著他。
“大哥,你把人家睡了,得對她負責吧?”沈煜凡說。
“你以為我不想?”魏南捏緊冰冷的酒杯,等到手指都微微發麻了,才低聲開口,“我就怕她說,不需要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