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當中年齡最小的才不過二十五六,最大的卻已年過花甲,卻都無一例外身體羸弱,渾身是傷。
整整十年他們被鎖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身上戴著鐐銬,手裡拿著釘錘,夜以繼日,日複一日辛苦勞役了十年。
他們等了整整十年才終於等到了這重見天日的一天,此刻他們的眼中沒有悲戚,沒有怨艾,有的隻是對歸去的無限渴望。
“原來,這麼多年朝廷一直沒有忘記我們,原來,張將軍還時時記掛著我們。”
“十年了,咱們終於又恢複自由了。也不知我家中阿翁身體可還康健?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他們了?”
“是啊,我離家的時候,孩兒才剛滿了月,這次回去,他都不記得我了吧?”
……
老兵們你一言我一語,提到家中的妻兒老母俱是熱淚盈眶,舉目望向家鄉的方向,恨不能插上一雙翅膀。
玉珠默默將這些將士的話記在心底,視線卻不自覺地被獨自坐在一旁飲酒的黑衣人吸引。
“先生不去篝火旁取取暖嗎?”
黑衣人聞聲回頭,露出一張疤痕叢生,幾乎辨不出真容的臉。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驚詫的神情。
他飛快地垂下頭,握著酒囊的手指微微顫抖,隨即搖頭道:“謝姑娘好意,不必了。”
說完便起身頭也不回地大步走開了,徒留下呆立在原地的玉珠。
“阿芫彆介意,金先生他麵冷心熱,這次我們這麼多人能夠活著走出來全靠了他。”
玉珠回頭看著突然出現在身側的張衝,扯了扯嘴角,儘力朝他露出一絲笑意。
“此次若能平安歸去,張小將軍便是立下了不世之功……”
“阿芫!”
話未說完,便聽張衝突然喚她,年輕英俊的麵容上泛出一絲醉酒的紅暈,一雙黑亮的眸子裡似有熊熊火光燃燒。
“我……我能不能抱一下你?”
她整個人呆愣在了原地,腦子裡一片空白,整個人卻已經落入了一個熾熱堅硬的胸膛。
身後傳來士兵們的高聲呼喝,玉珠掙紮著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麵紅耳赤地轉回了營帳。
張衝看著她倉皇離去的背影,有些懊惱地搖搖頭,一巴掌拍在自己後腦勺上,心中卻是快活無比。
在眾人的矚目中,他踉蹌著腳步飄飄然走回原地,伸手拍了拍陸珣肩膀。
“季真,我生平從未像今日這般快活!”
陸珣的視線落在跳躍的火光上,苦笑一聲,仰頭飲儘了袋中殘酒,烈酒入喉,燙得人心肺欲裂。
人已經救出,當務之急便是要帶著三百多人的隊伍繞開突厥人的眼線平安返回昭國。
陸珣與朱先生等人商議了良久,最終隻得出了一個辦法。
那便是繼續西行,翻越巍峨高聳的哲多雪山,再借道吐蕃,最後再返回昭國。
張衝聽罷忍不住擔憂道:“隻是咱們這麼多人突然出現在吐蕃邊境,恐怕連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