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還是近似於相濡以沫的唇齒相貼,後來便一發不可收拾,他們好似兩株久經霜雪摧折的枯木,瘋狂從彼此身上汲取春時降下的一場及時雨。
直到她伸手去解他的腰間係帶,他才好似猛然清醒過來,一把按住她的手指,翻身從床榻上下來,幾乎是逃也似的奔向門口。
“你敢走出去一步,我便再不認你!”
他愕然地停住了腳步,又聽她道:“等回了盛京,我便請母後做主為我重新說一門親,挑一個比你年輕,比你俊朗的夫婿,替他生兒育女,跟他白頭偕老……”
他回頭,雙目赤紅,近乎絕望地看向她。
“夠了!琬琬,求你……彆再說了。”
“怎麼?你是覺得我不夠年輕,不夠美貌,不足以令那些男子動心?”
她從榻上坐了起來,側頭將一頭豐美的長發順到左耳後,語帶譏誚地望向他。
“還是你覺得……我在那個人身邊待了十年,身子已經不……”
鋪天蓋地的吻落下,落在她的唇上,落在她的頸側,落在她的每一寸肌膚之上。
她顫抖著迎接這樣一場自外而內的潤澤,流著淚再次接納屬於他的一切。
這一夜他們一刻也再未分開過,從窄小的床榻上到鋪設軟毯的地麵上再到破舊的木桌前。
他想要掐滅牆上的燈盞,她不許,他便將她扣在懷中,不叫她看見他那張疤痕遍布的麵容。
她卻偏偏要跟他作對,偏偏仰頭去吻他臉上的每一道疤。
“我不在乎。”她輕喘著說道。
他全身繃緊,額上青筋暴起,手上用了些蠻力將她壓倒在身下,抓著她的胳膊,含住她那張過分誘人的櫻唇。
破舊的老木桌劇烈搖晃,叫她再沒有心思去想旁的什麼。
直至東方露白時,他將她摟在懷中,閉著眼睛,唇角貼吻著她的一縷秀發。
她渾身綿軟無力貼靠在他的胸前,纖白的手指溫柔撫過他的麵頰。
“我的郎君依舊是整個北庭最俊朗雄偉的男子。你的臉,我真的不在乎。畢竟我也老了許多,昨日還叫阿芫替我拔了一根頭上的白發。”
“不老。”
他倏而睜開了眼睛,麵頰微熱,輕撫著她的長發道:“琬琬,你永遠是我心中的小公主。”
他懷中的女子忍不住“噗嗤”一聲輕笑,揚起一雙盈滿秋水的眼眸望向他,粉嫩的唇瓣微微翹起。
“戚郎何時學會說這樣的甜言蜜語了?從前想從你口中聽一兩聲好話竟比登天還難。”
戚鏨登時臊得麵紅耳赤,吞吞吐吐道:“琬琬,我……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他句句發自肺腑。
十年前的公主像是一枝含苞待放的花蕾,如今的公主卻像是一朵灼灼盛開的牡丹花,豔麗逼人,令人難以自持。
蕭琬看著他臉上紅一陣的白一陣,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嗔他一眼,柔順躺回他懷中。
“戚郎,這十年你是怎麼過的?”
“琬琬想聽,我便細細說與你聽。”
十年前,突厥大軍壓境,平城被圍困的第三十天,城中軍民苦苦支撐,朝廷的援軍久久不至。
夜晚他從剛剛結束的一場持續了七日之久的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