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黃沙(2 / 2)

顯然新版混元功的威力,大大出乎了朱友珪的意料之外,他掙紮著在地上坐起,看向宋行的目光中都透露出幾分驚恐!

宋行對這一拳的威力卻有幾分不滿,到底是崆峒派最底層的心法,可以提升的空間有限,雖然沒有動用肉身之力,但剛才的一拳沒有直接打死朱友珪,依然讓他有幾分失望。

看著被手下扶起來的朱友珪,宋行緩緩說道:“人在江湖混,就一定要明白一點,當你技不如人時,挨打就要立正。不要試圖在強者身上找回場子,否則你會死得更加難看。”

說罷,轉身帶著遲新消失在街角,留下風中淩亂的朱友珪懷疑人生。

遲新不愧是在臨安城混跡了數十年的老人,對於各行各業都熟悉得很,帶著宋行在官府外轉了一圈,就打聽清楚了仵作的住址,又帶著宋行來到聞酒巷。

自堯舜時代,仵作都是由地位低下的賤民擔任,大抵是殮屍送葬、鬻棺屠宰之家,故而仵作大都難以成家,大都孤老終生。

這一次負責檢驗龍門鏢局三十七口屍體的曹仵作,正是這樣一位老仵作,獨自一人居住,平日出現命案時才會由衙役上門喚之。

宋行和遲新在曹仵作門前敲門許久,卻遲遲不見回應,不得已下隻能翻牆入內,才見到了將自己鎖在屋內,渾身裹滿被褥,驚恐不已的曹仵作。

曹仵作麵孔乾癟而多皺紋,渾身深土黃色的皮膚,灰白色的胡須稀稀拉拉地分布在下巴上,嘴唇已經乾裂了,兩隻無神的老眼半睜半閉,看起來渾然就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當得知宋行和遲新是海沙派的人時,曹仵作眼中的驚恐之意才稍稍散去了些。

宋行注意到,曹仵作的屋內掛滿了紅線和各式各樣的符紙,有道家的,有佛門的,甚至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驅邪之物。

床沿之上,更是貼滿了符紙,將他整個人圍了起來。

“老朽行動不便,還請宋大爺恕罪。”在接過遲新遞過去的一大錠銀兩後,曹仵作的情緒才稍微平穩了些。

宋行看著曹仵作恐懼的臉,冷不丁問道:“老丈在這屋內貼滿驅魔的符紙,聞人敲門而不應,似乎是在害怕什麼邪祟?”

曹仵作害怕的閉上眼,很快又睜開,深呼吸幾次,但搖了搖頭,咬咬牙什麼也沒說。

宋行趁熱打鐵,再次問道:“你是在害怕龍門鏢局滿門被殺案的凶手?”

宋行此言一出,曹仵作頓時大喊道:“不要說,不要說,那是詭物殺人,說了會引來詭物的!我們都會死,都會死!”

看曹仵作明顯有些神智不清,宋行的聲音頓時輕柔了下去,仿佛有著某種魔力,安撫著曹仵作的情緒。

“不要害怕,詭物已經走了,你看我們這些人不都沒事嗎?告訴我,龍門鏢局的人怎麼死的,為何你會說是詭物殺人?”

曹仵作一臉驚恐的看向宋行身後,猛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喉嚨,手中的銀錠也掉落在床沿,口中艱難的吐出一句話:“沙,沙子,那些人,都變成了沙土!”

“沙土?”

宋行和遲新同時眉頭微皺,有些不明白曹仵作所言何意。

然後就在遲新驚恐的目光中,曹仵作喉間咯咯作響,猛地雙手死命掐住自己的脖子,緊接著他的眼耳口鼻之中,竟然流出細細的黃沙,落在了身前的被褥之上。

仿佛他體內五臟六腑,全都充塞了無數黃沙,隨著曹仵作的呼吸,一點點的流淌了出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