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他之前沒有朋友……也沒帶人回家過吧,所以他不知道如何處理這種事。
這很正常,他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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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房中間的空地很大,擺了一張大圓桌,周圍放了一圈圓凳。
周圍吵吵嚷嚷的,並沒有因為多了一個人而變得不同。
林潮懊惱地捏著自己膝蓋處的褲子,閉了閉眼,非常想時光倒流回前一刻。
他一定是被下了蠱,才會說出一起吧這三個字。
現在想起來,他會不會有些冒昧,會不會有些隨便。
菜還沒上完,洛施思被安排坐在他身邊,陪旁邊的林桂芝說著話。
桌上現在坐著的都是女人和小孩,二姨夫和爸爸在做飯。
奶奶在炕上坐著,她現在不比以前,全口拔牙後,隻能吃一點流食和小麵包,在上麵看大家聊天。
洛施思看起來像是經常參加這種飯桌,談話間神色自若,宛如魚入水中。
相反的,林潮就不是很習慣這種場麵。
他低著頭,手裡捧著杯子,小口小口的啜飲,仿佛這是什麼瓊漿玉液一般。
洛施思的目光時有時無地掃過他泛紅的耳尖,隻覺得好笑。
笨兔子說完一起吧後,就像後麵有狼攆著,飛一般跑出了門,等她到的時候,他已經在林桂芝和一個幾歲的小孩中間坐下了。
明顯是躲著她。
卻不想,林桂芝看到她來,直接站起來,把她按在林潮旁邊坐著,還笑著說:“你們同齡人有共同語言,坐一起也不尷尬,就這兒吧”。
自從她坐在這裡,就感覺男孩跟麵前的杯子杠上了,好像恨不得把腦袋塞在裡麵。
毛茸茸的後腦勺雖然也很可愛,但洛施思還是希望他不要駝背,時間久了會難受。
於是,洛施思耍了一點大人的手段。
她裝作受傷的樣子,手指敲著陶瓷碗的邊沿,身子微微朝著他那邊傾斜了一點,低聲歎道:“你是不是討厭我啊?從我坐這裡開始,一句話都不跟我說了,那我還是Z……”
效果很顯著,甚至有些超過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剛剛還恨不得蜷縮成一團的男孩猛的顫了一下,坐直了起來,但手裡的杯子卻握得更緊了。
他咬著下唇,看向她時眼神慌亂:“沒有……我……是我,自己的原因”。
洛施思的視線卻不經意地落在他的額頭。
男孩剪了短發,前麵的劉海被他隨意分開,看起來很乖,但從分開的地方,她看到那裡細碎的胎發已經濡濕一片緊緊粘在一起,突然想到一個可能。
“你……是不是有點社恐”
隻見男孩微微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手指輕輕摩挲著杯壁,緩緩說道:“隻是有一點,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