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1 / 2)

贗品如我 穀雨漣漪 4335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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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跟我,這句話顯然不是簡單在雨中順路送一程。

顏湘已經二十二歲了,儘管沒有談過戀愛,但是耳朵並沒有聾掉,眼睛也沒有瞎掉,周圍也有同學走上了這樣的路。

顏湘默默地看著,從來沒有動過這樣的心思。他的物欲並不重,媽媽生病要透析的錢,多打幾份工就能湊齊。

為了錢,那種自甘墮落的事情沒有必要做。

可是顏湘看著男人跟哥哥相似的眉眼,同時想起了醫院裡醫生的電話。

顏湘默默地想著,眉宇間遊移不定。

男人似乎很有耐心,一直在雨裡撐著傘等,身上那一股很淡很淡的冷香味沁進周圍的雨裡,通過鋪天蓋地的潮氣慢慢地將顏湘包裹起來。

也許從來不需要猶豫。

家人的生命比什麼東西都重要。

而且什麼是自甘墮落呢。要本身是一個擁有驕傲自我的人出賣尊嚴了,才能叫自甘墮落。

他沒有“自我”這種東西。從那場事故以後就沒有了。

每天背負著名為“負罪感”過著,一點一點地蠶食自己的意誌,活下去隻是因為這條生命背負著哥哥沉重的代價,不應該輕易放棄。

於是人生的一切都跟哥哥有關,不再滿足於存在舊照片裡的哥哥,於是學了雕塑,用自己的手雕刻出哥哥還在世,並且順利平安長大的樣子。

於是明知道危險,明知道這是卑微,下賤,為人所冷笑,所不齒的路,顏湘依舊會為了能看見會說話,會動,會笑的哥哥,義無反顧。

顏湘抬起頭,在雨夜裡凝視著麵前的男人。

遠處的車尾燈閃爍著猩紅色的光芒,落在顏湘的臉龐上,眉眼中間那抹釋迦痣在夜色裡如同濺上的一滴血,仿佛預示著來路艱難,步步生棘。

顏湘笑了笑,溫馴地說:“要帶我走嗎,帶我走吧。”

他輕而易舉地把自己賣了。命運的決定總是發生在不可思議的下一個瞬間。

男人似乎對這個答案意料之中,沉穩自在地點頭,深藍色的眼睛帶著一點笑意,隻是很淡,像玻璃珠上一層淺淺的朦朧光影。

男人把顏湘帶上了車,車上除了司機,還有一個曾經見過的助理,戴著銀色邊框眼鏡,看到兩個一起上車,半點不吃驚,恭謹地喊了一聲:“蔣先生。”隨後八風不動,幫蔣榮生收拾雨傘。

蔣榮生遞給顏湘一張深藍色的手帕:“擦一下。”

顏湘淋了雨,整個人濕漉漉的。車的內飾質感很好,感覺都是真皮材質的,沾了水就要完蛋。

顏湘偷偷地用眼尾打量著男人的臉色,發現他好像並怎麼在乎,也在用一條黑色的手帕擦拭著自己的手指。

男人察覺到顏湘的目光,微微一笑,側頭問:“怎麼?”

顏湘搖搖頭,隨便擦了一下臉和雙手,反正再怎麼擦也是濕的,他用手帕把泥塑小像包裹起來。

質地柔軟的手帕,慢慢地吮吸著小雕塑上麵的潮氣。

男人擦乾了手指,把手帕疊起來,放在一旁,說:“我姓蔣。你可以跟他們一樣,叫我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