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帶子跟隨在少年身後, 脫掉鞋子步入了屋內。
屋外看都是殘破的,屋內自然也很簡陋,不過能夠看出,方才那些村民已經很努力地將它收拾了一遍, 各個角落都清掃得乾乾淨淨。
而這個屋子的結構也相當的簡單, 就真的隻有這一個四四方方的房間, 再沒有多餘。
屋子的正中是一個稍稍凹陷下去的“坑”,裡麵堆放著一些正燃燒著的木柴, 上麵懸掛著的罐子上已經被注滿了水,待到水開,應該就可以飲用了。
除此之外,整個屋子除了幾個拿來裝東西的櫃子外,基本空無一物。
而屋子的角落中, 已經被提前鋪好了兩張床鋪。雖然難免有著各種補丁,但看得出來,是乾淨的。
“這裡……”宇智波帶子認真觀察了下櫃子中的物品, 下意識問道,“之前住著一整家人?”那些物品至少屬於三四個人,故而她有此問。
“嗯。”因陀羅點了點頭, 因為這一個月的生活經驗,可以說是生活上的“大前輩”了,而此刻,這位前輩也不吝於將自己知道的知識傳授給眼前的少女, “這些人就是這樣生活的。”
與此同時, 他也暗自肯定了之前的判斷——
她應該確實出身於那些貴族家庭,而且過去大約不如何出門,所以才沒有這樣的常識。
畢竟, 她看起來隻是失去了記憶,但是,基本常識還是有的。
“……這樣。”宇智波帶子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很艱難呢……”她接著又問道,“那他們的生活方式呢?是什麼?”
因陀羅:“……”
毫無疑問,這個問題難倒這位“大前輩”了。
因為他從未關注過這些事,又或者說,之前那些常識,都是因為他不得不借宿才被動知曉的。除此之外,他沒想過主動了解這些人的生活。
說到底……
人為什麼要俯下身去關注雜草或者螻蟻呢?
除非有什麼閒情逸致。
但很顯然,因陀羅是沒有的。
“種地?”宇智波帶子歪頭問道。
“……應該是吧。”因陀羅不確定地說道,而後,他又道,“如若你實在想知道,之後可以問問他們。你現在穿著我的衣服,被他們當作忍宗的成員,他們不會對你說假話。”
“……好的。”宇智波帶子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方才的老村長很快去而複返,身後還跟著兩個端著托盤的年輕女人。他們跪坐在地上,將手中的托盤放到了二人的麵前。而後,三人再次一同趴伏在地上頭也不抬地行禮——
“兩位大人,萬分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宇智波帶子看了眼托盤,發現裡麵的菜品都是一樣的——
一大碗大米飯,一大碟拌菜,一小碟水煮豆子,一碗菜湯。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盤子,裡麵裝了幾條烤河魚以及幾片看起來應該已經存在了很久的肉,而且,肉片以肥肉居多,瘦肉大概隻占三成。
看得出來,他們已經很努力地想讓菜色顯得豐富了,但即便如此……
“……沒有更多肉嗎?”因陀羅蹙起短圓的眉毛,有些不滿地說道。
他從小就是個肉食動物,也早已養成了吃飯時多吃肉的習慣。再兼這幾天一直沒能好好吃東西,中午還餓了肚子,所以,對於這頓晚飯的期待無疑是很高的。
但是此刻看到這樣的晚飯,他很是失望。
雖然他出門這一個月也知道外麵的人生活水平很差,但是,連最常見的肉都隻能供應上這麼一點,確實是他沒能想到的。
想到此,他眉頭蹙得更緊,很是不悅地開口說道——
“我之前去的幾個村子,都給我提供了足夠的肉食,你們,是對我或忍宗有什麼不滿嗎?”
此言一出。
趴伏在地上老村長和兩位年輕女性頓時瑟瑟發抖起來。
如若說前者還能勉強抬起頭來,後者們完全隻能癱倒在地板上。
因為這話不是開玩笑的,如若對方真的認為如此,那麼他們……不,這一整個村子,都可能頃刻間原地消失。
老村長滿頭是汗地、結結巴巴地辯解說道:“並、並非如此……大人,兩位大人,這確實是我們村子能夠拿出來的最好的……食物了……萬、萬分抱歉!!!”
但其實,因陀羅也不是故意找茬。
他是真的不解,因為他之前路過的兩個村子,提供的夥食他確實還算滿意。
但是,他並沒有想到,自己之前去到的村子距離忍宗都不算遠,也就是說,在忍宗總部的輻射範圍內,也正因此得到了某種“保護”,並未被貴族們搜刮得太厲害,所以生活條件要好上很多。
但是這個村子,毫無疑問就沒有這樣的運氣了。
就在此時……
宇智波帶子開口問道:“這些魚應該是你們從河中撈起來的吧?”
“是、是的……”老村長結結巴巴地說道。
“我記得附近就有山,你們沒有進去狩獵過嗎?”她好奇問道。
“……最初是想過的,”老村長神色畏懼地說道,“但是……山中有猛獸,時而在山下徘徊,接連死了傷了好幾個村民後,我們就不敢擅自入山了。”
“村內沒有養其他動物嗎?”宇智波帶子又問道。
“原本有養些雞,但是前不久剛來過收春稅的人,所以……”老村長提及此事,也不知回憶起了什麼,麵色有些悲切地說道,“一時半會兒,我們還沒能湊到錢再補充一些。”
“春稅?”宇智波帶子訝異說道,“你們是靠種地維生的吧?”
“是這樣的,大人。”
“農作物應該是秋天成熟吧?我記錯了嗎?”宇智波帶子不太確定地撓了撓頭,畢竟她失去了記憶,所以也不是很能肯定。
此言一出,老村長的麵色頓時更加苦澀,他低聲說道:“是秋天,大人,不過……稅收什麼的,一年四季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