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吃飯的動作頓了頓，疑惑問道，“為什麼這樣問？”
“就是好奇。”她笑著回答說道，“常理來說，天上應該是仙人居住的地方吧？當我們仰頭看天時，最顯眼的不就是太陽和月亮了嗎？”
“那你為什麼不問太陽。”
“因為它看起來就很熱啊，應該不太適合居住吧？相較而言，月亮看起來就涼快多了呀~”
因陀羅：“……”雖然他覺得眼前人是在胡說八道……但是，又莫名覺得這話還挺有道理的。他想了想，緩緩回答說道，“可能……是有的。”
其實他也不太確定這件事。
但是，在過去的很多年間，時而能夠看到父親在夜晚對著月亮眺望，那目光看起來……
就好像是在看著月亮上住著的什麼人。
而且他記得很清楚，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在他和阿修羅都還很小的時候，那時候，父親待他的態度還像對阿修羅一樣溫和。
在一個夏日的滿月的夜晚，父親帶著他們一起在住所附近的河邊散步。
阿修羅被河邊的螢火蟲吸引了注意力，跌跌撞撞地跑過去追趕著他們。
父親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
而他則安靜地站在父親的身邊。
就這樣站立了許久後，他終於難掩好奇地問道：“父親，月亮上有你信仰的神祇嗎？”
是的，他的父親六道仙人是位“僧人”。據說，他曾經孤身旅行遍了整個世界，並且在這個過程中出家了。
當然，按照他們的文化，僧人是完全可以成婚生子的，所以，成為僧人後的父親回到了這裡也就是他曾經的家鄉，建立了忍宗總部，又有了他和阿修羅。
至於母親……
則在很久以前就去世了。
就算他是個天才，也早已記不清對方的模樣。
父親也很少談及有關於她的事情，周圍的人就更加不會提及，故而，他完全不知道母親是怎樣的存在，隻隱約記得，是個非常非常溫柔的存在。當然，這也可能隻是他的想象。
“……為什麼這樣問呢？因陀羅。”
直到今日，他都記得很清楚，父親在聽到他的問話後，露出了很是驚訝的神色。
“因為我看過其他人對著月亮祈禱，父親你剛剛也是在祈禱嗎？”
“這樣啊……”
“所以，月亮上真的有神祇嗎？父親。”
“那麼……因陀羅，你覺得什麼是神祇呢？”
“……”當時年紀還很小的他，想了半天沒想出答案，於是搖了搖頭，誠實回答說道，“不，我不知道，父親。”
“無所不能的？”父親問。
“……可能是？”他不確定地回答說道。
“站在所有人頂端的？”
“應該是吧？”
“比誰都強大的？”
“……”
“還是……為了保護所有人能夠果斷犧牲自己的？”
“……”
“哪怕為此必須要和重要的人分彆？”
“……”
“甚至從今以後再也無法相見？”
“……”
……
他不明白。
當時的他不明白，現在的他同樣如此。
但是，他總覺得，父親好像是“言之有物”的，而且在最後的最後，在阿修羅滿臉笑容地手上抓著螢火蟲地朝他們兩人跑來時……
父親低聲說道：“如若這些都是神祇的概念……那麼，因陀羅，月亮上，可能真的住著神祇吧。”
雖然事到如今回想，那夜的一切簡直像是一場幻夢。
但是因陀羅覺得那應該是實際發生過的事情，以及，父親說過的話應該也不是假話。而既然父親都這樣說了，那麼，月亮上可能是真的住著仙人的。
隻是，這個秘密，至今為止他沒有分享給任何人。
倒也不是說想要藏著掖著，而是沒什麼合適的機會，很顯然，他也不會是主動開啟這類話題的類型。但此刻，以這場談話為契機，他自然而然地將它分享了出去。
“哎？真的有啊？”端著飯碗的少女歪了下頭，靈魂發言，“那你說？如果我們晚上一起對著月亮祈禱的話，上麵的仙人會不會好心地給我們糖吃？”
因陀羅：“……”這種事……怎麼可能呢？
“不如晚上一起試試？”少女笑著提議，“反正就算不行，也不會有什麼損失~萬一成了，那可就賺大了！”
因陀羅：“……我拒絕。”就算遲鈍如他，也依舊覺得這有點丟人。
“那我要是要到了，不分給你吃。”再有糖球球也不分你一半啦！
因陀羅：“？？？”應該不可能……要到……吧？
但是……
父親都說上麵有仙人。
不，現在的重點不在這裡，而來於——
“你過來，幫我挑刺。”少年看著自己盤中再次變得一塌糊塗的魚肉，又看了看身旁少女乾淨的盤子，不太開心地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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