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給二人準備的住宅, 位於村子的最深處,這間屋子之所以總是會被優先保養修繕,也是因為凡是路過的“大人物”都會被引到這裡居住。
畢竟大人物嘛, 總是不太想看到他們這群賤民也不太想聽到他們的聲音的,所以,肯定希望能夠住得清淨些。
故而, 當因陀羅和宇智波帶子聽到喧鬨聲時,事情其實已經發生了一段時間。
“嗯?”宇智波帶子訝異說道,“這是怎麼了?”
正低頭看卷軸的少年頭也不抬地回答說道:“他們一直這樣吵,習慣就好。”
宇智波帶子:“……”其實這話……也不算埋汰人, 因為村民確實是習慣高聲交談了, 但是她想, 這應該是身體原因。
她在這幾日注意到了, 這些村民們在視力、聽力等方麵都比她要差很多, 而且, 夜間他們不出門的主因固然有外麵可能有危險,更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他們基本都是“夜盲症”,即在夜間或黑暗處看不清東西。
那一瞬間,她想起這個是可以通過食用某些食物緩解治療的, 但是很可惜……對這裡的村民來說, 這種方法是非常不現實的。
因為他們吃不起, 也吃不到。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因陀羅,你不覺得那些吵鬨聲聽起來有點不太對勁嗎?”
不是平時那種平和的,而是稍微帶著點……
恐懼?!
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原本還在悠閒曬太陽的少女猛地坐起身,跳下長廊穿上鞋子便急匆匆地跑走了。
因陀羅:“???”
因陀羅:“!!!”
因陀羅:“……”
……為什麼……不等他一起?
是的, 大少爺被丟下了。
就像是鏟屎官匆忙間出門,等到後知後覺的布偶寶寶追到門口時,卻發現大門早就無情地被關上了。
布偶寶寶一臉呆滯地蹲坐在門口,滿腦子都寫滿了“我不理解”。
然後——
決定“撞開門”追上去。
宇智波帶子趕到村口時,第一眼所見的就是早上笑著出門的幾個村民此刻正渾身是血地倒在村口的地麵上,他們的家人正滿臉是淚地跪在一邊。
其餘村民站在一旁,滿臉皆是敢怒不敢言的神色。
而站在所有村民對麵的,是兩個耀武揚威的青年人,他們穿著與前者截然不同的乾淨整潔衣物,沒有半點補丁,腰上還都掛著把短刀。
看起來像是那些負責守衛貴族的武士,但她覺得,應該不是。
就在此時,她聽到那兩位青年冷笑著說道——
“之前我們收稅的時候,你們推推拒拒不肯爽快拿出錢來,最後拿村裡本來就該孝敬給我們享用的雞低了債。結果我們才剛一走,你們就去鎮上采購是吧?”
“真當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隻去采購一次便也罷了,還接二連三地去,一出手就是一個銀錢,怎麼?耍我們?!”
“還敢撒謊說什麼忍宗大人給你們的錢,當我們白癡嗎?那種大人物,能夠服侍到是所有人的榮幸,你們還敢收錢?他們會給你錢?”
“嗬,撒謊都不會撒,打你們一頓就算是教訓。”
“不過我們現在改變主意了,”其中一名青年從懷中掏出那枚從兩個村民身上搜刮出的銀錢,在手中拋擲了兩下後,冷笑著說道,“鑒於你們的失禮,今年你們村子的春稅翻倍,也就是說,必須再補給我們一些銀錢。”
此言一出,所以村民都露出絕望的神色。因為之前為了交春稅,他們真的掏空了所有的積攢,此刻真的是一星半點都拿不出來了。
“還愣著做什麼?”另一名青年冷笑著說道,“趕緊的吧,把你們藏起來的剩下銀錢交出來。也不想想你們都是什麼東西,一群賤民而已,領主大人仁慈,才會允許你們住在這裡生活。理所當然的,你們除了日常吃喝之外的所有東西都該獻給領主大人,怎麼還敢私下攢錢?真是膽大包天!”
“兩位大人……”老村長“噗通”一聲跪在地麵上,滿臉痛苦絕望地說道,“放過我們吧……我們真的什麼也拿不出來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
“放過你們?”收稅官冷笑著說道,“你們連出門去鎮上隨身攜帶的乾糧都是肉乾,有什麼需要被放過的?”
“那、那是因為我們最近在山上捕捉到了獵物……”
“好大的膽子!彆忘了,根據規矩,這片土地的所有東西都屬於領主,山上的動物植物當然也在其中。你們未經允許就擅自動用了領主大人的財產,還有什麼好說的?!”
“……”
“我不想和你們廢話了。”收稅官哼聲說道,“要麼交錢,要麼……就簽下欠條。”
此言一出,村民們的表情頓時更加絕望了。
因為誰都知道,這些人的欠條是不能輕易簽下的,且不說之後能不能還上,光是那筆利息,就是還不起的。而最終的結果……
基本都是很多人被迫出賣自身淪為奴隸。
當然,他們也很清楚,不會一整個村子都會變成這樣的,他們必須留著人繼續種地然後再來收稅,反複收割……隻是,誰願意和親人分彆並且看著對方淪入那種境地呢?
一時之間,眾人都越加絕望。
“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