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大逆不道的話語, 卻的確是旗木卡卡西此刻的心聲。
……嗯,屬實是三代本人聽到這話都要驚呼“卡卡西你OOC了的程度”。
畢竟,銀發上忍平日裡的表現向來是平和從容以及很少動怒的。
以及,
進退有度, 絕不會擅自僭越。
就算是麵對團藏, 也能麵帶尊敬地躬身行禮,說著類似於“團藏大人, 日安”之類的話;麵對對方的嘲諷也能神色自若地裝作沒聽懂,或者乾脆用笑容和語言化解。重點突出一個——
我就這樣, 你們隨意。
但他不生氣,不代表他就不會生氣。
或者說……
他是被埋在死灰中的火焰。
那些死灰, 全部都是重要之人的“死”, 它們沉重地壓在他的身上, 將他變成了將燃未燃似滅非滅的火星。
但此刻……
他已經“活”了過來。
宇智波帶子注視著眼前這看似平靜但顯然已經生氣的青年,想了想,熟門熟路地張開雙臂抱了上去。
“!!!”
“啪嗒!”
青年手中的卷軸掉落在了地板上, 來回滾動了幾圈。他藏於眼罩後的眼眸與露出來的眼眸同時微微瞪大,非常罕見地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雙手下意識抬起, 但又定格在了半空中, 似乎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才好, 隻能詢問起了當事人——
“……帶子?”你這是……在做什麼呢?
“喲西喲西。”她越加熟門熟路地拍了拍眼前人的背脊。
“……”他不太確定地問道, “你這是在……安慰我嗎?”
“嗯。”少女磕在青年肩頭的頭點了點,笑眯眯地說道,“我最近突然發現,這一招好像挺管用的,不管誰看起來不高興了, 隻要抱上去就好了。”
說話間,小黑貓開開心心又得意洋洋地甩了甩自己的炸毛尾巴,就好像在問——
我厲不厲害?我聰不聰明?
“……嘎吱嘎吱。”
“嗯?”
“嘎吱嘎吱。”
“什麼聲音?”
“嘎吱嘎吱。”
“老、老鼠嗎?卡卡西你屋裡有老鼠?”
“……”住著一群狗的屋子怎麼可能有老鼠,帕克他們抓老鼠超厲害的,絕對不會外麵的貓差。
所以,這隻是區區磨牙聲,不必介意……
才怪!
“……你,”他雖然很是介懷,斟酌著問,“是怎麼發現這個很管用的?都對誰用過?”
“對……一個朋友用過,也對綱手小姐用過!”宇智波帶子非常爽快地回答說道,“卡卡西你現在的反應告訴我,它好像真的很管用哎,那我之後……”
“請務必不要!”
“……哎?”
“……”他於半空中定格的雙手總算是能夠動了,它們被放在了少女的肩頭,然後,微微用力,緩緩地將她推起。銀發青年低頭注視著眼前的少女,未戴眼罩的那隻眼眸清晰地倒映出她天真單純的臉孔與茫然疑惑的神色,而後,為她的這份常識缺失,既無奈又擔憂地歎了口氣——
“帶子,這太親密了。”
“……”
“對女性倒是沒什麼問題……”因為不想傷害到她,所以他斟酌著說道,“但是,如若可以,還是儘量彆對男性這樣做,除非……關係真的特彆親密。”
他真的很想將自己劃入這個“親密”範圍內,但是……
他不能。
這種行為和“趁貓睡覺時給它掛上項圈鎖鏈”有什麼區彆呢?
這不是正確的,也並不尊重她。
“但、但我們不是最好的偷摸大雞嗎?”少女歪了歪頭,以後問道,“這樣還不夠親密嗎?”
“……”他竟然無言以對。
“還是說,我們還可以變得更加親密?”她很有求知欲地問道,“比最好的朋友更親密的是什麼?卡卡西。”
“……”
他什麼也不能說,不管說什麼都是在誤導。作為一名很有責任心的成年男性,這種時候最正確的做法就是管好自己的嘴巴。
“卡卡西?”
“……”
“卡卡西?”
“……”
“……父女?”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他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我把你當朋友,你卻想當我爸爸?!
……這人,和阿飛先生在有些地方微妙的相似呢。
銀發青年抬起手撓了撓自己的銀色掃把頭,訕笑著說道:“抱歉,開玩……”
“歐多桑?”歪頭。
“???”目瞪口呆。
宇智波帶子突然覺得眼前人的表情很有趣,畢竟自從相識以來他似乎一直雲淡風輕,很少看到露出這樣的表情呢~於是她亦抬起雙手按住眼前人的肩頭,故意往前湊了湊,很有些壞心眼地再次開口喊道:“歐多桑?多桑?papa!”
“……”銀發青年抬起手,一把捂住自己的臉,覺得居然覺得這既有趣又刺激的自己,果然是個很糟糕的成年男人了。唯有此刻,他覺得過去的自己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