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樣和樹君通起了信, 不知不覺間,便總結出了一些規律——
其一,郵寄信件的時候,隻需要將它放到植物的附近, 也不一定是樹洞, 總之, 附近有植物就可以;
其二, 回信會在獨處時突然出現;
其三, 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他們二人的時間流速似乎是不太一樣的。
宇智波帶子就算很及時地回信, 但是, 對方收到卻依舊是一年後。但是,樹君對此卻並不悲觀,他認為——
【這可真有趣,你說, 有沒有一天,我會追上你的時間?】
事實也的確如此。
他們之間的間隔, 確實是在漸漸縮小。
最初是一年, 而後漸漸地變成了十一個月,十個月, 九個月……
到最近,好似已經相差無幾了。
而之所以確定對方是男性,是因為宇智波帶子陸續收到過這樣內容的信——
【我父親去世了,家族目前的情況有些艱難,隻有我和弟弟一起努力支撐。】
……
【樹洞,謝謝關心,我這裡已經過去了十個月,家族的情況已經極大好轉了。當然, 還是感謝你的關心,有機會的話,請你喝酒吧。】
……
【家族裡說,我該成婚了……我到底該不該娶盟友家族的女人呢?長老說她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他們在這段時日裡的確幫了我們不少。但是,漂亮,就足以讓一個人喜歡上另一個人嗎?感激,真的能夠作為娶親的理由嗎?盟約,也一定是在婚姻的基礎上才更牢靠嗎?】
……
【樹洞,謝謝你的安慰以及建議,不過,我已經成婚了,長老們雖然廢話很多,但有句話還是說的很對,這是我不可逃避的責任。不過既然娶回家了,我就肯定會好好對待她的。對了,最近我妻子懷孕了,再次收到你回信的時候,說不定孩子就已經出生了,所以,也許你回信時可以直接慶祝我當父親。】
……
【我的判斷可真是精準,孩子確實出生了。謝謝祝福,我確實已經當父親了。我的第一個孩子是個男孩,希望他能夠健康平安地長大。】
……
他們二人都沒有透露彼此的身份,這也是樹君的提議,因為他覺得一旦知道了對方是誰,大約就無法這樣肆意聊天了。
她認為這話很有道理。
人們會將煩惱說給樹洞聽,正是篤定它不會將其外傳,不是嗎?
宇智波帶子打開剛收到的那封信,低頭看了起來——
【樹洞你好,見信如晤。
你上封信說你已經隨著你加入的家族平安到達了木葉並且正式定居?這可真不錯。事實上,我現在也在木葉。
對你來說,我們通信時間雖然可能不太久;但對我來說,我們已經是將近二十年的老朋友了。收到你第一封信時,我覺得你說不定是什麼奇怪的鬼怪或者幽靈,真是做夢也沒想到我們有朝一日居然會生活在同一個地方。
沐浴著同樣的日光,吹拂著同樣的微風,
然後,
呼吸著同樣的空氣。
隻要想到在這個村子的某個角落存在著一位老朋友,我就發自內心地覺得這可真不錯,就算再辛苦勞累,疲憊似乎也一瞬間都消失了。
以及,
我是不是就快追上你的時間了?
你說你是收到信件當天就回了信,而我是郵寄信件的一周後收到回信的。
怎麼樣?
等我們的時間流速真正一樣時,要不要見上一麵?
還是說,應該依舊保持神秘呢?
我覺得怎樣都可以。
你覺得呢?
又及,
過去寫信我總是一口氣寫很多,因為下次收到回信不知道會是多久以後的事情了,但眼下想著很快就能收到回信,心中頓時從容了很多。
剛好今日事務繁忙,就此頓筆吧。
依舊每日等你回信。
樹君敬上。】
宇智波帶子看完信,臉上不自覺露出了一個笑容。
二十年的老朋友麼……
這說法可真不錯。
不過,她暫時倒是沒什麼見樹君的打算,或者說,她覺得順其自然也挺好的。說不定未來某天就會突然相遇然後認出彼此呢?
有些時候,朋友間也是應該保持一定距離感和神秘感的。
而且說句實話……
雖然她沒有在信件中過多提及自己現在的情況,但她目前畢竟是他人之妻,樹君也的確是名男子,一旦相認恐怕難免會過多接觸。唔,好像有點不太好。
總之,還是隨緣吧。
她一邊如此想著,一邊趴在櫃台上心態放鬆地寫起了回信。正如樹君所說的那樣,現在既然隨時都可以聯絡,倒也不必一口氣寫太多字。所以她隻稍微說了下自己的近況,又關心了下對方的疲累,便點到為止。
做完這一切後,她將信裝入早已準備好的信封中,隨手將它放在了一旁的花朵上。
隻是眨眼的工夫,它便消失了。
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