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趕回村內時, 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他倒是沒有刻意耽誤時間,也沒必要這樣做,隻是, 這次的任務過程不是很順利, 途中接連發生了幾個小麻煩,就算一個隻是浪費一天時間, 多個疊加在一起,也足以大大拖慢他的行程。
回村那日。
又下起了連綿秋雨,比他離村那日要大得多。
宇智波一族可以說是天生站在火屬性查克拉的“好感帶”了, 所以擅長火遁的忍者很多, 體溫也較之常人要更多些。在此基礎上, 也不是很喜歡陰雨連綿的天氣。哪怕宇智波斑同樣擅長雷遁,亦同樣如此。
雖說如他這般的忍者基本不會被天氣影響狀態, 但下雨天, 總歸是讓人有那麼一些不痛快的。
“斑大人, 日安。”
“斑大人,歡迎回來。”
於守門人這樣的招呼聲中, 身穿宇智波族服、披散著滿頭黑發背負著宇智波團扇的男人微微點了下頭,快步走入了木葉的村口。
一路上也遇到了一些木葉的村民,後者們基本都立即站定腳步在原地躬身行禮, 直到他離開方才起身。
也不能說他們不恭敬, 隻是……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 這些人不會再滿臉笑容或尊敬地說“斑大人日安”了, 取而代之的,是小心和懼怕。
相較而言,那兩個身為忍者的守門人,倒算得上“始終如一”。他不太記得那兩個人的名字, 不過隱約記得一人姓“鋼”一人姓“神月”,關係似乎很好,不管是離村還是回村時,遠遠看到他們,經常是有說有笑的。
宇智波斑在回去休整和去火影辦公室回報任何中糾結了一秒,而後決定先去完成那個女人的委托。
休整不急,
他這趟出的任務也的確不是什麼重要任務,
就算晚點去也不影響什麼。
柱間不會介意,千手扉間?嗬……就算他什麼也不做,那家夥也隻有一張令人厭惡的臭臉。
也不需要刻意詢問地址,因為他清楚地記得那個女人的花店開在哪裡,小家族得到的門麵與駐地肯定是連在一起的,所以直接過去就可以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
不多時。
宇智波斑便站在了鶴見一族族地的門口,然而……大開的門邊卻沒有任何人守著,他朝內看了看,隻見裡麵的人來來回回走個不停,就像是無頭蒼蠅似的,似乎是族內發生了什麼急事。
他微蹙了下眉,並沒有多管閒事的打算,猶豫著是不是下次再來,就見族內有人看到了自己,然後滿臉緊張地小步跑了過來,躬身行禮——
“斑、斑大人!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乾?”
在這個時間段,千手兄弟和宇智波斑的長相都是為人所熟知的,畢竟,他們是村中絕對不能得罪的“三巨頭”。
宇智波斑沉默了下後,從身後取出一隻卷軸,於掌心中解除了封印,露出了一隻匣子,沉聲說道:“這是你們家夫人委托我尋找的物品,我是來交任務的。”
“哦哦……哦!原來如此!那、那斑大人你稍等下,我現在去找夫人!”
說罷,這人立即跑走了,轉身間身體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在地上。
宇智波斑:“……”真的沒問題嗎?
這到底是……
與此同時。
正屋內。
宇智波帶子跪坐在丈夫的床鋪邊,麵容悲痛地低頭注視著躺著的銀發青年,比起剛來木葉時,不到一月的工夫,他已瘦到了不像話的地步,但是,此時此刻,大約是因為回光返照的緣故,他雙眸重新變得有神,麵色也重新變得紅潤,整個人渾身上下似乎都泛著光,就像是於深夜一現的曇花,於徹底消散前散發出了驚人的美感。
就在剛才,他與包括兒子鶴見澤在內的一切人交代完了該交代的一切,最後,他的目光落到了跪坐在床鋪邊的少女身上,隻見她臉孔上滿是哀痛之色,那雙又圓又大的雙眸中盛滿了傷感與不舍。
“……”他下意識抬起手,想要觸碰她的臉孔,卻在半途中,被她握住了,“……”他眨了下眼,感受著她溫暖的掌心,雖然心中有些遺憾,但覺得這樣也可以,畢竟……
鶴見羽努力勾起嘴角,想要笑一笑,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笑起來是不是還像她曾經誇獎過的那樣好看。大約是……沒有了……
病了這麼久,偶爾看到鏡子中的自己,他都覺得像鬼一樣。
也許他該死在最好看的時候。
隻是……
不行啊……
就算是為了她和小澤,他也要努力多撐一撐。而眼下,終於是……
到極限了。
“……抱歉。”他喃喃說道,“沒能做到和你的約定,撐到下一個春天的到來。”
他們曾經約定過的……
要一起在木葉看櫻花,一起度過來到木葉後的第一個春天。
然而……
他到底還是食言了。
如果那個時候不那麼愚蠢就好了……如果早知道她會出現,他是絕對不會犯那種低級錯誤的……
宇智波帶子的眼淚,“唰”的一下就落了下來,她哽咽著不住搖頭:“彆、彆這樣說……羽大人你已經……很努力了……”
在這種事上,不是說努力了就沒有遺憾了。隻是,隻是……
“生命的最後……”鶴見羽笑了笑,想要抬起手幫她擦擦眼淚,然而,隻覺得整個人累得厲害,被她握於掌心中的手指隻是輕顫了下,就再也動不了了,“能夠相對舒服地度過……都是多虧了你和千手家那兩位大人的福……”
“你安心,我會報恩的。”宇智波帶子流著淚用力點頭,“這份恩情,鶴見一族一定會回報的。”
“嗯。”鶴見羽輕輕點頭,“鹿,小澤……還有家族,從今以後就交給你了。”
“好,我會按照約定好好照顧大家的。”
“辛苦了……”
“沒有,不辛苦,這是我應該做的。”
“那枚四葉草乾花,拿來給我陪葬吧……”
“……好。”
“你的那枚……”
“我會好好珍藏的。”
“好。鹿……”
“什麼?你還想對我說什麼?”
鶴見羽突然覺得眼前一切模糊,漸漸地,他看不到了,然後,他也聽不太到了,她的聲音與其他人的哭泣聲驚呼聲,都一點點地離他遠去……
他清楚明白地意識到,這就是自己生命的最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