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也很正常。
沒有人的思想是完全一致的。
在柱間看來, 他過於強硬過於不留餘地,而在他看來,柱間在很多事情上又過於心慈手軟, 所以漸漸的,在村內村外各項事務上他們產生了不少分歧。
倘若他們可以有商有量地解決,也許事情還不至於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
但是, 誰讓這世間還存在一個千手扉間呢?
千手扉間忌憚他敵視他厭惡他,深信隻要有他在,柱間和千手一族的安全和地位就會必然受到影響, 所以,從一開始就在努力打壓著他。毫無疑問, 這人相當會玩弄政治手腕, 所以不知從什麼時候起, 他與柱間之間的異議, 最終都是以柱間的勝利而告終。
如此一來,商量爭論已然毫無意義。
但是, 因為千手扉間做得很巧妙,所以柱間一直沒能發覺。他這個當事人也是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這一點,但發現時, 也基本無力回天了。
而且, 他也不打算做什麼,更沒打算對柱間抱怨這種事, 因為這沒有意義。
他從不懷疑柱間對自己的友情,但是, 要說柱間會為了他毅然決然剝奪掉千手扉間手中的全部權力,從此不再讓對方沾染木葉的政務,順帶將目前已經形成的政治格局徹底推翻……
說實話, 他是不太信的。
依照柱間的想法和做法,大約是會努力理清一切,然後,自請下位,將火影的位置交托給他。
可是,柱間他不明白。
建村之初,柱間就滿眼真誠地對他說“斑,你會是村子的火影”,但最終,所有人選擇的人是他。
那一刻,柱間嘴角的笑意僵住了,而千手扉間的嘴角卻勾起了得意的笑意。
這對兄弟同時看向他,目光的含義卻截然不同。
第一次,柱間失敗了。
那麼,第二次,柱間也絕不會成功。
就算柱間堅決不肯再繼續當村子的影,那麼,接下來被選中的人也絕不會是已經被“妖魔化”的他。
所以,有什麼意義呢?
就算,萬分之一的可能,柱間力排眾議地幫助他成為了火影,那麼,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行事想必也會備受製掣,火影之位形同虛設。
他想要的,也從不是這些。
而且,說句實話……
在這段時間內,他漸漸也察覺到一件事,那就是這個名叫“木葉隱村”的地方並不符合他最初的預設,他也不太確定,就這樣繼續前行下去,是否能夠到達他理想中的終點。
柱間腦中的“和平”,
和
他眼中的“和平”,
大約,
不是一回事。
柱間喜歡“你好我好大家好”那一套,而他則沒那麼相信人心,堅信若不能強硬地以東風壓倒秋風,那麼總有一天,世間會再度掀起亂局。當他這樣對柱間說時,後者卻笑著對他說要相信時間和後來者們,可他為什麼要相信呢?
有些事,現在不做,還要等到何時?
既然自己就可以做到,那為什麼不去做呢?為什麼要交給後人?
……
他依舊在迷惘,依舊在一刻不停地思考,而等他結束這種迷惘,等他找到一條新的思路,
那麼,
大約就會真正地做出決定了。
當然,在此之前……
“斑……”QAQ
是的,他還得繼續麵對某個很煩人的家夥。
“所以到底是怎麼了?”宇智波斑單手扶在紙隔門上,目光沉沉地注視著站在門外的好友,“發生了什麼事?”柱間來找他,難道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倒也沒什麼,”千手柱間訕訕地說道,“就是有點沒睡好。”
披散著滿頭炸毛的男人不起眼地鬆了口氣,語氣卻依舊硬邦邦的:“那你該做的是抓緊時間再睡一會,而不是又跑來我這裡。”
“我這不是想你了嘛。”
宇智波斑頓時露出受不了的表情:“……需要我提醒你昨天早上剛來過的事情嗎?”
千手柱間笑嗬嗬地回答說道:“俗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麼算的話,我和斑你至少有兩年多沒見了,想你不僅是很正常的嗎?”
宇智波斑:“……”他差點OOC地露出“老人地鐵手機”的表情,覺得某些人在滿嘴跑馬這件事上當真是越來越有建樹了。他冷笑了聲,譏諷地說道,“不愧是當了火影的人,越來越會信口開河了。”
千手柱間不管遞到眼前的是棍子還是杆子,總之是順著就往上爬:“嗨呀,我隻會對彆人信口開河,怎麼會對斑你這樣做。”
宇智波斑:“……”他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
或者說,他本就不那麼會說話,日常麵對其他人時也基本是沉默寡言的狀態。隻有內心興奮情緒激動或者麵對親近者時,才會不自覺話多起來。
但是,話多和會說話完全是兩碼事。
故而……
此刻覺得稍微起了點雞皮疙瘩的他思考了片刻,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心中的感受,隻能乾巴巴地說道:“柱間,你今天好像特彆惡心。”
“哎呀~”千手柱間眨了眨眼,“斑你居然察覺到了我今天和昨天的不同,看來確實很關心我了。”同時心中讚歎,果然,樹洞小姐說的是對的,麵對斑這樣靦腆內斂的朋友,那就要厚著臉皮多說好話,總之要一口氣先把關係拉回來再說。
樹洞小姐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