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間哥雖然並未脫離實際,卻的確是個理想主義者,”宇智波帶子評價說道,“他相信‘心的力量’,相信人心,相信理想,相信隻要願意就可以做到,相信最好的一切終會來到。”
“這本身的確沒什麼問題,但是,也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擔負得起他的期待。斑君也許是可以的,但是,”宇智波帶子開口說道,“柱間哥作為上位者,明明察覺到了問題,卻沒有更為具體的措施,亦無法讓你徹底放下心來,確實是他的失職。”
“而且我猜,”宇智波帶子頓了頓後,開口問道,“柱間哥和斑君在有關於木葉的建設上,並非完全沒有矛盾吧?他們一旦發生衝突,最終以誰的意見為準呢?”
她看了眼眼前人,了然地說道,
“是柱間哥,對吧?”
千手扉間隻感覺這一眼似乎看穿了自身的某些想法,於是沉默著沒有說話,卻聽到眼前人繼續說道——
“扉間哥,出於你個人的立場,就算有時候覺得斑君的想法才是正確的,但是,卻依舊會帶領其餘人立場鮮明地支持柱間哥吧?因為你從一開始就認為,這個村子不需要兩個人的聲音,而斑君作為一個‘敗者’,是沒有資格與柱間哥平起平坐的。是這樣吧?”
“……夫人。”千手扉間麵露無奈,“你不是說,會先說一點我愛聽的嗎?”所以,為什麼要戳破這一點呢?這多讓人尷尬。
“……”她道歉?
宇智波帶子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若是這個村子的上層完全隻有柱間哥和斑君兩個人的聲音,那麼,他們可能確實可以有商有量地建設著它,斑君也說不定真的可以按照柱間哥的期待,一直維持著‘相對穩定的狀態’。隻是很顯然,事情並沒有往這個方向發展。”
“沒能從一開始預料到這些事且設立好規則,沒能給予所有人正確的指向,沒能察覺到某些事正在發生,這確實,是柱間哥的失誤。”
“但是啊,扉間哥,”宇智波帶子抬眸看向眼前人,相當直白地說道,“柱間哥也許的確犯了錯,但你的行為也確實不夠磊落。”
千手扉間:“……”
“無論如何,斑君畢竟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長以及建村功臣。千手一族與宇智波一族放棄千年仇怨轉而結盟這件事,對整個世界來說,都是有著重大意義的。因為這意味著——如若就連他們都可以放棄仇恨走在一起,其餘人為什麼做不到?”
“柱間哥和千手一族的確偉大,但是,宇智波一族也功在千秋。在此基礎上,隻以成敗論英雄,並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真要論起成敗,其餘家族當真是宇智波的對手嗎?更彆提,他們還是後來者。憑什麼他們的族長可以擁有相應的地位和權勢,唯獨斑君,卻要受到限製呢?”
“扉間哥,你若隻是在政見上與斑君針鋒相對甚至打壓宇智波一族的勢力便也罷了,但是,你所做的,遠不止這些吧?”
“你的顧慮,也許沒有錯;但你的行為……當真是半點無錯?”
她並沒有說得太直白,畢竟,眼前人對她一直很好,她不想……太不給他麵子。
千手扉間沉默了。
片刻後……
他輕聲說道:“夫人,不管你信不信,我的出發點的確是為了大哥和這個村子。”
“我信。”宇智波帶子鄭重點頭,“我對這點毫不懷疑。但是,扉間哥,明智如你應該也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出發點是正確的,就未必一路上都走在正確的道路上,而最後,看似走到了理想的終點,卻也可能並非如此。”
“你的行為,就算最終成功,那麼,也可以說是給後人留下了一個相當不好的榜樣呢。”
如若說,堂堂宇智波一族的族長都可以被排擠成為邊緣人物甚至問題人物,最終可能隻能離開木葉,那麼,怎麼保證其餘家族未來不會遭遇同樣的事情?最極端的情況下,千手說不定也會成為受害者。
“說句實話……”
宇智波帶子頓了頓,輕聲說道,
“扉間哥你如果真的希望斑君離開木葉,那麼,其實沒必要做得那麼隱晦複雜,隻需要聯合其餘所有家族寫上一封聯名信表明立場,再將它交給斑君。依照他的驕傲,想必也不會想要繼續留在木葉,大約是會帶著宇智波一族離開的。”
“柱間哥就算依舊會生你的氣,但就像你總會原諒他一樣,他也總歸是會原諒你的。”
“你為什麼要像現在這樣做?”
還是說……
她垂下眼眸,咽下了接下來的話語——
你希望斑君徹底心灰意冷嗎?
你希望看到斑君和宇智波一族的決裂嗎?
你希望看到柱間哥和斑君的友情走向不可挽回的地步嗎?
你希望從今以後斑君再也無法影響到柱間哥和這個村子嗎?
抑或是說……
其實還有著更深層次的考慮呢?
她不清楚。
隻是,毫無疑問,她並不讚成對方的這些舉動。在她看來,這件事上,如若柱間哥錯有三分,眼前人的錯就有七分。所以,他遭受現在這樣的懲罰,沒有任何問題。
“扉間哥,這就是我的判斷。”
“……”千手扉間垂下眼眸,說不定是失落還是欣慰,總之,心情略有些複雜。而後,他抬起眼眸,問道,“那麼,夫人,如若是你,接下來會怎麼做呢?”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如何做並不重要,”宇智波帶子搖了搖頭,真心誠意地說道,“但我擔心,局勢再這樣僵持下去,柱間哥會做出扉間哥你更加難以接受的決定。所以,扉間哥你最好早做決斷。”
不知為何,她就是有著這樣的預感。
“……”千手扉間歎了口氣,“夫人,這是警告嗎?”
“不。”宇智波帶子搖了搖頭,真心誠意地說道,“扉間哥,這是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