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便就這樣流逝。
眨眼間就又到了深秋時分。
宇智波一族的族人們都說, 自家斑少爺自從開眼後,似乎是肉眼可見地變得成熟穩重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
比起外人,最先覺察到宇智波斑變化的毫無疑問他的家人, 較之過去,他確實變得沉默了不少,日常的學習訓練也更加刻苦。
整個人似乎以“開眼”為分界線,儘數褪去了過去的稚氣。
隻能說,人的成長, 有時候大約真的就在一瞬間。
宇智波田島對此是很滿意的, 因為活潑鬨騰的兒子固然可愛, 但是長子將來也是承擔家庭和家族之人,所以, 自然還是穩重點好。更彆提, 斑年紀也不小了,彆人家十三歲的忍者可能都當爹了, 斑直到現在還給他當著兒子, 連個未婚妻都沒撈上,所以,日漸變得成熟穩重也不是壞事。
宇智波泉奈對此不知該如何評價,身為弟弟, 他總歸是希望哥哥越來越好的, 隻是……
“喵醬, 你覺得哥哥的變化是好是壞?”
他如此問自己的族妹。
宇智波帶子一針見血地回答說道:“斑哥其實是變得不那麼開心了吧?”
宇智波泉奈:“……”
毫無疑問, 這回答紮心了。
哥哥的那個朋友, 對他來說就那麼重要?重要到直接性格突變了?
其實……
真不至於。
宇智波斑之所以會變得如此,並不僅僅隻是因為他失去了一段友情。更為重要的是,他通過這件事深深地覺察到了自身過去的幼稚與天真, 也更加深切地覺察到了曾經與朋友柱間一起描繪的、有關於未來的夢想與圖景,大約,是永遠也無法實現的。
否則,他們也不會在所有人麵前,被迫毫不留情地朝對方揮舞起手中的刀劍。
他們確實做了朋友,卻也無法掙脫纏繞了千手宇智波千百年的仇恨鏈鎖。而如若就連他們自己都做不到,又如何去要求其他人這樣呢?
那麼,理想中的“人與人互相理解、不再有那麼多戰爭與悲劇”的世界,又如何會真正出現呢?
那理想……真的很美好,無論如何都無法實現嗎?
理想與現實的對撞,讓少年難以自禁地陷入了糾結、痛苦與迷惘中。而寫輪眼本就離人的頭腦過近,非常容易影響一個人的思維,所以不自覺間……
他的性格就發生了些許變化。
也許是在沉默著思考,也許是在為未來積蓄著什麼……
當然,即便如此,他天性的肆意與內心的溫柔依舊分毫不減。後者也依舊體現在對待家人們時……
“斑哥!你回來了!”
梳著高馬尾的、身穿著深藍色宇智波族服的少年頓住腳步,向正朝自己飛奔而來的女孩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溫和笑容。他的馬尾上,係著一條赤紅色的發繩,不過不是弟弟泉奈生日時送他的那條,那條他因為擔心出門在外會被遺失或損害,所以基本隻有在家時才會戴。
因為他已然開了眼且性格變得穩重,所以,現在族內時而會安排給他一些帶領少數族人去處理的任務,簡單來說就是在開始有意識地培養他的統領能力。待到一切成熟,也許就能夠真正替代宇智波田島帶領族人出族作戰。
這也是一個族長的必經之路。
而這段時日以來,他也從未讓族人們失望,一直都做得很好。不過族人們也確實覺得,自家斑少爺與族長大人不愧是親父子,在某些地方越來越像了,比如現在在外做任務時,臉上基本都沒什麼表情。明明長著這樣好看的一張臉……彆說,麵無表情的時候好像還有點嚇人。哦,不對,那叫有威勢。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這隻是個開始而已。伴隨著宇智波斑瞳力越來越深實力越來越強,威勢自然也會同樣如此。到那時……嗯,才是真的“可以止小兒夜啼”。
但即便如此……
麵對家人時,宇智波斑的臉上永遠都有著最最溫和的笑容。他上前三兩步,張開雙臂一把接住了朝自己奔跑而來的族妹,微微用力就將她一把抱了起來,然後,熟門熟路地讓她坐在了自己的單側手臂上。
說句實話,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對一個快十歲的孩童這樣做,已經不太合適了。尤其,後者在這個年紀真不是同齡人中的矮子,而是一個正常發育的孩子。
但是,宇智波斑才不管這些,他隻知道這是自家可愛的小貓,從小就坐在這裡的,過去如此,現在也要如此,將來自不必說。
“斑哥,斑哥,斑哥……”宇智波帶子雙手抱住自家斑哥的脖頸,對著他的臉就是一頓蹭,“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
已經開始進入變聲期的少年嗓音開始變得低沉,其中還帶著些許沙啞,不過並不難聽,完全沒變成傳說中的“公鴨嗓”,反而有種微妙的動聽感。此時此刻,他笑著問道:“怎麼?想我了?”
“嗯,想你了~超想的!斑哥你有沒有想我、泉奈哥還有田島叔叔?”
“有想你們,不過沒想老頭子。”宇智波斑如此回答說道。
是的,雖然性格開始變得沉穩,但是傲嬌的地方也還是沒有改變。比如說,他永遠都無法坦然承認對於父親的在意,就像他家老父親永遠都不會親口對他說——
“斑,你就是我最大的驕傲。”
“……噗!”宇智波帶子忍俊不禁,“彆這樣,斑哥,田島叔叔會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