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鼬來到了弟弟的房間。
他們家最大最好的房間, 不屬於一家之主宇智波富嶽,也不屬於備受期待的長子鼬,而是屬於次子佐助。
室內到露台的玻璃隔門沒有合攏,開了一條小縫, 和煦清爽的春風順著縫隙吹入屋內。窗簾也沒有拉上, 春日下午的陽光將整個臥室照得溫暖明亮。
弟弟佐助和他以及父親母親不同, 比起堅硬的地板更喜歡柔軟的大床,所以整個家裡, 也隻有他是睡床的。
宇智波鼬腳步輕盈地走到弟弟的床邊, 然後,悄無聲息地坐在了床的邊緣, 側著頭眼神溫柔寧靜地注視著床上那正抱著一隻綠色恐龍玩偶側身呼呼大睡的黑發孩童。
如若說這個家庭讓他覺得窒息的話, 那麼弟弟佐助的存在, 就是唯一以及最大的安慰。此時此刻,他隻是這樣睡著, 就簡直像是那些外來書籍中所描述的“天使”。
自落地窗外投射到弟弟佐助背後的陽光, 就像是上天贈予的無瑕翅膀。
宇智波鼬抬起手, 動作輕柔地摸了摸弟弟的發絲, 又輕輕戳了戳後者軟嫩q彈的臉頰,嘴角微微勾起,笑了。
不管再苦再累,不管心情如何,隻要看到佐助,一切都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而畢業後至今的那些磨練,都不斷不斷地告訴他一個道理——
對於忍者來說,死亡如影隨形。
想要活下去,想要保護最重要的人, 就必須要不斷地變強變強再變強。
否則,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人,又如何去保護他人呢?
在這個春日的下午……
努力催促自己快快長大的九歲孩童,無聲撫摸著他年僅四歲的弟弟,不是在催促後者也儘快長大,而是希望弟弟天真爛漫的時間能再長一些,再晚一些去麵對那些世間的淒楚風雨。
正因為自己清楚知曉那些苦楚,才努力想將自己認知中最甜的部分留給弟弟。
哪怕後者從來不喜歡吃甜食。
睡夢中的黑發幼崽微微蹙了蹙眉,他夢見自己變成了一個懲奸除惡的大英雄,卻在除暴安良的過程中遇到了一隻綠色的恐龍怪。
“壞蛋恐龍哪裡跑!!!”
佐助崽崽英勇無敵地衝了上去。
恰在此時……
宇智波鼬麵色驚愕地驀地扭頭,隻見數日前那驟然出現的強光再次出現了,明明是白天,卻也幾乎照亮了整個木葉村。他連忙站起身,瞬身落到窗邊一把拉開窗戶跳下樓去。
剛好遇到了腳步匆匆準備出門的宇智波富嶽。
“鼬,門那邊似乎出了事,我去一趟,你哪裡都不要去,在家保護好你母親和佐助。”
“好的,父親。”宇智波鼬果斷點頭。
無論暗地裡有多少矛盾,他們也是一家人,所有人想要保護家人的初衷,從來不變。
應下父親後,宇智波鼬環視了眼周邊鄰居不安的眼神,回轉過頭,隻見自家母親雙手合十放在胸口,麵色擔憂地喃喃說道:“……怎麼辦……飯團還沒有做完。”
宇智波鼬:“……”
“呐……鼬,”宇智波美琴看向長子,無意識地尋求著安慰,“你父親待會會回來吃晚飯然後帶走飯團的,對吧?”她也曾經是一名女忍者,但在嫁給丈夫後就選擇了成為一名家庭主婦。也正因此,經曆過諸多腥風血雨的她沒有辦法裝作自己什麼也不懂得不知道,或者說,她太明白了——
未知往往意味著極度的危險。
她知道丈夫是在保護村子,就算為此捐軀也是無上光榮,但是,即便如此,她果然還是希望……能繼續一家人好好地生存下去。
與其他無關,這是一個母親內心深處最基本的訴求。
也許自私,卻的確真實。
宇智波鼬沉默了下後,選擇安慰母親:“當然。放心吧,母親,父親很強,不會有事的。”
宇智波美琴頓時鬆了口氣,但當她看到周圍鄰居擔憂的目光時,心不由又沉了沉:是啊……丈夫富嶽很強,但是,其他族人呢?其他木葉警務部成員呢?不是每個人都那麼強的,所以,能夠平安回來嗎?
不久後。
那扇位於木葉遠郊的木門周圍再度圍滿了人。
不光是暗部、根部以及木葉警務部的成員,三代等村中上層也親臨現場坐鎮,如臨大敵地等待著那扇門在“再度發光”後的變化。
片刻後。
木門在所有人的注視中……
門鎖緩緩旋轉。
緊接著,被推開了。
不少人下意識屏住呼吸,然後隻見……
一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從中走了出來。
“……”
“……”
“……”
……
現場頓時一片寂靜。
不僅是因為“門居然突然有用了”、“門居然真的能通過”、“門裡居然能走出人”之類的理由,也是因為這位單手扶著腰間武|士|刀刀柄、自其中緩步走出的年輕黑發男人,有著驚人的……
美貌。
美麗本身就是一種“力量”。
而極致的美麗,也從來都會讓人覺得震撼。
譬如此刻這容姿端麗眼神銳利身形挺拔的短發年輕人,外貌完美到簡直可以說上一句“神之造物”,但緊接著,所有人都理解了……
因為這人雖然身穿著一套上白下藍的武士服,身上卻披著一件黑色披風,背後有著所有人都再熟悉不過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