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悉的消瘦的身影走入院落,越過數條長廊,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眼都不眨地看著這倔強到簡直可恨的女人,直到她停在他身前不遠處,微微躬身說道——
“斑大人,早。”
宇智波斑冷聲說道:“你來做什麼?”
——不許我去你那裡,你跑到我這裡來做什麼?回去,彆來,該來的時候不來,這會兒已經不想看見你了。
宇智波帶子站直身體,有些訝異地眨了眨眼,這會兒就一個想法——這人……氣性真的好大啊……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天了,怎麼感覺不僅沒氣消,反而越來越氣了?
就算最開始的確是她的錯,但他生氣這麼久是不是也有點……太小氣了?
“怎麼不說話?”宇智波斑見妻子不說話,又開口說道,順帶心中想——遲了,惠,到了現在這地步,你就算跪伏在我麵前道歉,我也不可能輕而易舉地原諒你。畢竟你的所作所為,是在挑釁一個丈夫的尊嚴,破壞一個家庭的穩定,你最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宇智波帶子想:這個語氣……真的讓人好想像他那天一樣頭也不回拂袖而去。
不過……
她忍住了。
畢竟就像她來之前所想的那樣,對方出征在即,她委實不希望在這種時候繼續發生矛盾衝突。
於是,她繼續邁步朝對方走去,一路走到有著滿頭厚重黑發的男人麵前,仰起頭誠懇地說:“斑大人,你們出征在即,我來給你、泉奈大人和小輝送行。”
“……”哦,虧得她還知道這件事,沒有像過去那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可以的話……”宇智波帶子繼續說道,“請允許我再次為你掛甲,衷心祈禱你們平安歸來。”
宇智波斑垂首注視著眼前人,一眨不眨地看了她片刻,驀得問道:“你確實希望我平安歸來嗎?”
“當然。”宇智波帶子不假思索地回答說道,“最好彆再像上次那樣受傷了,我希望斑大人你毫發無損地回來。不,”她搖了搖頭,“我希望你們所有人都能毫發無損地回來。”說到這裡,她心情略有些低沉地說道,“雖然我……什麼實際的事情都做不到,但是,會在家裡一直一直為你們祈禱的。”但是,單純的祈禱又有什麼用處呢?求誰都不如求己,如若她可以一起奔赴戰場……
宇智波斑看著眼前女子關懷而真誠的表情,沉默了片刻後,驀得說道:“道歉吧。”
“……哈?”
“對我道歉。”宇智波斑重複了自己的話語,“立刻。”
“……對不起,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宇智波帶子雖然有點懵逼,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如此說道——不過這個流程可謂是一氣嗬成,好似是個熟練工。
宇智波斑不由笑了,這是這幾天他臉上的第一個笑容,他抬起戴著黑色皮革手套的手,拍了拍妻子依舊那麼蒼白而冰涼的臉頰,頗為寬宏大量地說:“既然如此,那這次就原諒你吧。不過,惠,聽好了,我現在是在警告你,沒有下一次了。”
再有下次,她就算跪伏在他麵前哭著道歉,他也不會原諒她了——雖然這想法似乎有點耳熟,但反正這一刻他是這麼想的沒錯。
“……哦。”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宇智波斑捧著妻子臉孔的手轉而攬住她的肩,一把將其擁入懷中,垂首將頭埋入她的脖間,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呼出。算了,離彆在即,又是要去奔赴隨時可能生死兩彆的戰場,他也懶得再生這個蠢女人的氣了,隻想像現在這樣安靜地擁抱她片刻。
此刻縈繞在她身上的好聞氣息,應當就是家的氣息。
每一刻,都可能是最後一刻。
他雖然是無比自信驕傲的男人,卻也無法在這件事上有百分百的信心。
因為他已經失去過太多次了。
“……哎?”宇智波帶子不自在地動了動身體,“斑、斑大人?你……”
“閉嘴,彆動。”
“……”
另一邊。
宇智波泉奈帶著兩個侄子,就像是三隻牆角貓一樣,貓頭疊貓頭地“偷窺”,他看著這幾天簡直像是隻“行走爆|炸貓”般暴躁的哥哥這會兒溫情的模樣,隻覺得……
感情這種事,果然不講理以及損失理智。
不過,有些事,品嘗過,應當比從未品嘗過要幸運。
宇智波斑感應到了這些目光,不過,沒搭理,他隻是又擁抱了妻子片刻,然後緩緩鬆開了她,低頭認真問:“你會等我回來嗎?”
他會努力活著回來,努力帶著所有人回來,努力不受傷地回來,完成他對她的承諾;
那麼相對的,他要她的一個承諾。
“……嗯?”宇智波帶子歪了下頭,隨即點了點頭,“當然,斑大人,我哪裡也不去,就在家裡等你們回來。”離和北條夫人約定的時間還有一段日子來著,而且,就算她真要走,也一定會和眼前人說個清楚,這是應儘的義務。
“很好。”黑發男人臉上露出個笑容,再度抬起手捧住妻子的臉頰,心情不錯地說,“可惜你不喜歡那種東西,否則,真想把我這次斬殺的敵人中最有價值的那顆人頭,帶回來給你當禮物。”說話間,他臉上的笑容不自覺變得殺氣四溢,著實可以稱得上氣勢滔天。
還有什麼比在戰場殺敵更能彰顯男兒氣概?
敵人越強大,戰鬥越儘興,那麼理所當然,所得到的戰利品,也是最無與倫比的。
可惜不能與她共賞。
宇智波帶子:“???”不是,你是帶大老鼠或者蛇回家炫耀的貓嗎?!
作者有話要說: 阿斑,你一邊生悶氣一邊很好哄的樣子,是真的很靚仔233
阿斑在自己中意的人麵前,是真滴好哄2333當然,前提是,不涉及他的道路。畢竟強者都有其堅持,不是那麼容易撼動的。
柱間:……我不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