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也許也很自私,因為這意味著,他們為了家族,果斷放棄了惠。
而關於那枚書簽的事情上,其實她也撒謊了。
當日,神社內北條的伏擊者們自然沒有留下千手扉間,又怎麼可能得到那枚書簽嗎?
那是……
惠出嫁當日。
丈夫心有所感,於夜半時分去到了那座已經成為了廢墟的神社,一眼就發現了那枚與其說是被丟棄不如說是被放置在廢墟中的書簽。
雖然他從未見過它,卻還是再思慮再三後將其帶回了北條家,並且於前不久對她說——
“惠要證據,但我們沒有證據,這枚書簽可能是她與那人的舊物,到時候你說出來試探她。若是她接話了,那它就是證據;若是她沒接話,你就讓惠相信,那是那‘死了的少年’臨終前想送給她的東西。”
眼下看來……
丈夫的猜測是正確的。
千手家的二當家果然清楚明白地知曉了一切,卻並沒有選擇報複惠和北條家,隻是在惠出嫁當天,重返了二人定情的地方,然後,在那裡丟棄了信物斬斷了情絲。
這番行徑,完全可以說得上一聲情深義重以及堂堂正正了。
她的女兒,惠,並沒有愛錯人。
隻是……
隻是,這種話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說給她聽的,而那枚書簽……
“真的不可以將它帶給惠嗎?好歹也算是一重安慰。”
她如此問丈夫,得到的回答卻是——
“愚蠢!若是惠自此之後日日拿著念著,你不擔心宇智波一族因此發現端倪?這是自尋死路。”
所以,惠直到死,都不會知道實情。
但是,丈夫還說——
“如若她之後真的……那麼,惠死後,你將這枚書簽帶去為她陪葬吧,也算是一點遲到的安慰。”
說出這句話的丈夫,那一刻仿若蒼老了許多。
而此刻,北條夫人看著眼前的“女兒”,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預感——惠,真的活不了多久了。
“惠……”她忍不住抬起手握住“女兒”的手,低聲說道,“無論如何,生活總要繼續,你就算……如今也有丈夫有孩子,你要為了他們努力才可以啊!過去的一切,就還是好好忘記吧……”
宇智波帶子一把揮開眼前人的手,抬眸注視著眼前人的眼眸,一字一頓地回答說道:“我忘不掉。”
誰會忘記喜歡的人呢?
反正她做不到。
“……”
宇智波帶子確定,眼前人再沒有什麼要同自己說的,於是站起了身,跌跌撞撞地朝門口走去。
“惠!”北條夫人連忙站起身說道,“你要去哪裡?”
宇智波帶子的腳步頓了頓,卻並沒有回答說,隻是拉開紙隔門徑直離開了。
她很害怕。
害怕繼續留在那間臥室中,會對北條夫人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因為……
她的心中,此刻對於北條一族充斥著強烈的恨意!
他們怎麼可以……
他們怎麼可以!
他們……
就這樣無意識收斂住氣息刻意避開其餘人、跌跌撞撞地不知道走了多久後,宇智波帶子於茶肆四下無人的小院中,抱著一根廊柱,緩緩地滑落在地板上,終究是……滿心痛苦地哭了出來。可就算是哭也不敢如何發聲,隻能抬起手努力地捂住嘴,免得不小心將其餘人引來。
此時此刻,她真的很恨……
然而,悲哀的是,她卻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報仇的權力。
因為北條家說到底,也是那個意外的受害者,他們也隻是想保護惠的婚姻以及自己的家族罷了。
所以……
她該責怪誰呢?
而海川君,又到底是犯了什麼罪過,才一定要被殺死呢?
她無法理解。
難道說,所有的錯儘在她一人身上嗎?若是她沒有從天而降落入惠的體內,也許一切悲劇,就都不會發生了吧……
想到此,宇智波帶子心中更是悲切,她抱緊廊柱的那隻手無聲地在上麵留下了抓痕,緊捂著自己的嘴,低垂著頭無聲地哀嚎痛哭著。
直到……
一雙腳,站定在了她的身旁。
作者有話要說: 阿帶被騙了,但是,北條家也隻能這樣說,不然呢?如若自己家的女兒哭著喊著去找彆的男人,對他們來說將是災難,所以……嗯,可能寧願她心傷而死。
當然,如若不是那枚書簽作為證據,阿帶其實沒那麼輕易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