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
時間就到了一月。
新來的神父大人毫無違和感地融入了小教堂, 成功地成為了孩子們心中的二號人物。而鎮民們，在背地裡議論了一番後，也很快接受了教堂多了一個人的事實。
在這期間……
教堂中開售中級聖水的事情也自然而然地傳揚了出去。
因為教堂有“官方背書”, 所以, 不存在虛假問題。
銷量……
嗯, 如千手扉間所預料到的那般，很差。
畢竟木葉鎮隻是一個小鎮，聖水也不是什麼日常急需品。能夠買得起的人，隨時隨地都買得起, 家裡甚至可能還有點從其他地方買來的囤貨，故而, 自然不會急著購買。
而買不起的人……
就算需要也沒什麼意義。
這個過程中……
同樣如千手扉間事先所預料到的那樣, 有鎮民跑到這裡來求聖水, 並非初級的，而是中級的。這些人希望坐鎮教堂的修女能像過去一樣，讓他們當場在這裡喝掉或者使用掉聖水，並且減免掉費用。
他本以為少女會糾結掙紮而後難以避免地犯下一些小錯誤，他甚至已經做好了幫她善後以及更進一步拉下去的準備。然而……
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
她雖然的確表現出了糾結，但最終，立場堅定地搖頭拒絕了這些人的懇求，無論對方之後如何糾纏都沒有鬆口。因為是教堂, 誰也不敢強搶, 最多隻能破口大罵甚至汙言穢語地離開。
銀色惡魔微蹙著眉，緋紅色的眼眸認真注視著那幾個因為沒能達成心願直到離開都罵罵咧咧的鎮民, 而後，看向一旁那露出了傷感之色的少女，嗓音低沉地開口問道：“帶子修女, 你沒事吧？”
方才的對峙中，她完全沒有詢問他的意見，以一己之力承擔下了對方的責怪和惡意。毫無疑問，她在保護他這個新來者。
眼下回想，他突然又覺得方才發生的事也許並不出乎他的意料，畢竟，她確實是會做這種事的類型。
“我沒事。”宇智波帶子搖了搖頭，而後，緩緩出了一口氣，低聲說道，“我……事先就預料到了這種事。”
“哦？”
“畢竟……”她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我可是在這裡出生長大的，非常清楚地知道，沒有利益衝突的時候，很多人比誰都要親切；而一旦有了，有些人就會變成……額，傳說中的‘刁民’。”
“……”
“但這不全是他們的問題……”她想了想，認真說道，“一切的根本還是這令人窒息的貧窮。”
“我還以為你會忍不住答應。”他忍不住想要窺探她的想法。
“……說實話，就差一點點。”宇智波帶子抬起手，做出了一個微妙的手勢，“但是……我不能。中級聖水的價格和吸引力都不是初級聖水能比的，一旦我鬆口同意了，托比神父你信不信，以後每個聖水製作完成的日子，外麵都會排上隊。到最後，可能不隻是木葉鎮的鎮民，其他地方的鎮民也會為了省錢趕來……”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到那時，事情可就鬨大了。一個不好，還會連累你一並受到懲處。”
千手扉間知道，這件事是非常有可能發生的，因為一個銀幣對於普通人來說，並不是一筆小錢。
“隻要我們還在這裡，就至少可以隔三差五地免費給鎮民一些低級聖水，就至少可以保證中級聖水的價格是最低的一銀幣，就至少還可以繼續養活這些孩子們……”宇智波帶子臉上閃過掙紮，但最終還是堅定地說道，“所以，在我想出更好更完美的辦法之前，我還需要這份職位，也必須繼續待在這裡。”
說到這裡，她側頭看向身旁人，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笑容：“就像托比神父你所說的那樣，既然身處組織內，就需要按照規則辦事。”
千手扉間於心中補了一句——
除非，有能力推翻這資格。
他很確定，這少女的身上的確因為這件事而發生了一點變化，但是，似乎不是他所期待的那種。
當然，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太容易被引誘的目標，對他這種層次的大惡魔來說，可是很無趣的。
那幾個鎮民沒有再來，每周一次的固定祈禱日也是如此。
似乎已然放棄了信仰。
“會覺得憤怒嗎？”千手扉間本著窺探了解目標思維的想法，找了個機會問道。
宇智波帶子搖了搖頭：“神不會拒絕信仰，但同時，也不會強求信仰。他們來，我很歡迎；不來，我也不會憤怒。”
這件事在鎮上算是個不大不小的新聞，很是引發了一陣討論。
一些人覺得那位他們從小看著長大的修女利益熏心，全然不顧多年的感情；
一些人覺得她可能是受到了新來神父的影響；
但理智者也有不少，知道價值一個銀幣的聖水亂送肯定會出問題，而且，低級聖水的安排與過去相比沒有任何改變不是嗎？總不能因為對方不讓你占更大的便宜就擅自去怨恨吧？
不過因為教堂離鎮子有一段距離以及教堂是個特殊場合的緣故，這些討論並未影響到宇智波帶子的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