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自己簡直像是在做夢。
明明之前還在開心地參加慶典的……
明明之前還和其餘人有說有笑的……
明明不久前才和阿飛先生告彆的……
明明約定好了……
他如果有空的話,會幫她收屍的。
可是,一切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為什麼跪坐在這裡哭泣的人是她,而阿飛先生卻失去了寶貴的生命呢?
然後,她突然覺得自己的眼睛和腦袋都痛極了。
村鎮外的靜謐山林中。
天空中高懸著一輪明月。
不知何時飄來了幾朵烏雲,遮住了今宵的月色,也許是光影的魔法吧,月亮不知不覺間似乎呈現出了些許紅色的光彩……
“不要……”她手足無措地觸摸著躺在自己懷中的男人,試圖想要將他喚醒,又擔心弄疼了他,隻能哽咽著連連搖頭,“不要這樣……阿飛先生……不要死……拜托了……不要……”
從睜開雙眸見到對方的那一刻起,她心中其實一直就對眼前人有著奇異的感覺,覺得他一定是自己的親人,偶爾,甚至覺得他們的關係也許應該比親人還要更加親密。
大約是因為所知的常識還是有限,所以,她無法用語言準確描述出這種感覺,但是……
她的的確確是將對方當作親人看待的。
雖然他總是神出鬼沒,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麼,隻偶爾會過來看她,但是,這些都沒關係的,隻要能來就好了,不帶東西也沒關係的。
雖然自己做飯很麻煩,但如果他喜歡她可以繼續做的;
雖然幫他曬被子有點麻煩,但如果他睡著舒服他也可以繼續幫忙的;
……
隻要他還活著,他們就可以繼續一起吃飯一起坐在破舊的客廳裡看著總是出故障的電視,還可以在傍晚時分一起提著小板凳去看電影,就算阿飛先生總是壞心眼地搶走她喜歡的食物也沒關係的……
她很願意把那些都讓給他。
就算……就算阿飛先生實在沒空過來其實也沒關係,隻要他出入平安身體健康就好了……
但是……
眼前的這一切,又算是什麼呢?
宇智波帶子恍恍惚惚地,有些找不到真實感,不知道為什麼,直覺總是在告訴她,她其實並沒有失去對方。
但是,過於殘酷的現實和眼前冰冷的屍體卻又在清楚明白地告訴她,她的的確確失去了世界上自己所知的唯一一位親人。
頭……
痛得更加厲害了……
眼睛也是……
她難以忍受地嗚咽了聲,抬起一隻手猛地捂住了自己的雙眸。
下一秒……
仿若被某種無聲的力量所驅使著,少女周遭的樹木驟然開始瘋長扭曲。
清楚感知到了這一點的宇智波帶土的狀態立即從“裝死中,勿擾”變成了“!!!”。
木遁……?
來真的?
這不對勁……
他原以為是自己在木葉時被人不慎提取走了部分細胞血肉,然而……那時候的他因為沒有經曆過神無毗橋事件,體內是絕對不可能存在柱間細胞的。
所以……
這是什麼情況?
死老頭子臨死前的後手?
不……
也不像。
如若是——黑絕那家夥雖然不太可信,但是,要麼不做,做了就肯定會瞞好,不至於就這樣讓她出現在他麵前,也絕不可能對她沒有任何追蹤反製手段。更彆提,死老頭子的屍體、財產還在他手裡,計劃他也一直在有條不紊地執行著,對方不太可能做出這種肯定會讓他翻臉的事情。而且,黑絕最近也的確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所以……
是誰?
不是黑絕,不是團藏,也不是大蛇丸……
是誰?!
總不至於……
真的是從他體內分出去的分|身吧?
哈……
開什麼玩笑……
然而……
麵對此情此景,宇智波帶土又如何能夠輕鬆地笑得出來呢?
與當年類似的情景,與當年類似的理由,與當年類似的心境,與當年類似的爆發……
這樣的她,簡直就是在複刻宇智波帶土當年經曆過的事情。
而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此刻的他,也的確站在了“宇智波斑”的位置上。
……真是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