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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說完正事，劉亞琴怕影響人家娘倆午休，略坐了會兒就起身打道回府。
臨走前把剛認的乾女兒抱了又抱，想起馬大哈兒子早上忘了帶鑰匙，本來還尋思要不要專門跑一趟學校，現在不用愁了，小島在正好，下午上學順便給捎過去，真是瞌睡來了遞枕頭，有乾女兒就是好，樂嗬嗬出門。
送走乾媽，想幫忙洗碗的小島被蘇母趕去小屋睡覺。
雖然已經春天了，學校還是冬令時作息，兩點鐘上課。
小島瞅了眼白牆上的掛鐘，剛過一點。
她斜靠在廚房的木門框上，撒嬌道：“媽，我陪您說說話唄~”
水龍頭裡流水汩汩，白潔接著衝洗碗筷，頭也不抬：“不用啊，收拾完了我也得躺躺，專家說了，午休特彆重要，哪怕眯一小會兒都管用，養足了精神，下午才能好好聽課。”
“可是我不困啊……”
“不困就去看會兒書，誰剛才放大話說要考班級前三名來著，我和你乾媽可都當真了啊。”
蘇母擦乾淨鍋碗瓢盆，擺進櫃櫥，用藍底白花的布簾蓋好，整個廚房整潔又明亮。
“不是大話，”
想到剛才媽媽也沒給個準話，小島一臉嚴肅認真加破釜沉舟，“我考進前三，您進新廠，就這麼愉快決定了！”
瞧著自家丫頭不成功便成仁的勁頭，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非要自己進新廠，但不忍打擊孩子的積極性，蘇母笑容勉強：“好，媽媽答應你，彆說前三，隻要你能進前五，讓我乾什麼都行。”
咦，這句話怎麼如此耳熟？
不管啦，小島終於有了笑模樣，伸出小拇指躍躍欲試：“拉鉤、拉鉤！”
“好，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壞蛋！蓋章！”
吃了定心丸，小島麻溜地滾回自個小屋學習，覺也不睡了，反正回家的新鮮勁還沒過，毫無困意。
廠裡分配的房子，除了乾部樓，麵積都不大，基本不超過50平米，她的房間就更小了。
一張1.5米的木床就占了快一半地方，那還是父母淘汰下來的婚床，鋪著紅白格粗布床單，被褥疊得整整齊齊，上麵壓著繡花蕎麥枕頭和床刷，連枕巾都熨帖得看不到一絲褶皺，一看就是媽媽整理的。小島自己懶散慣了，被子能鋪不疊。
床下首立著三合板打的大立櫃，三開門，隻表麵塗了層淡黃色的油漆，櫃子頂架著雜物；床旁邊是老式鬥櫃改造的書桌，床與書桌之間的距離將將30厘米，體型肥胖的人還真不見得能塞得進去。
小島拉開折疊椅子坐下，環視小屋內的一切，無論是牆上古天樂、李若彤版《神雕俠侶》的海報，還是案頭用鞋盒搭就的書架、貼滿美少女戰士貼紙的錄音機，都令人感慨萬千。
大二時搬家，置換了大一點的老房子，但夢裡出現過無數次的場景隻有這裡，承載她少女時代、青春夢想的根據地也是這裡。
攤開課本和大冊子，小島嫌棄得眉頭打結。
一整頁一整頁對錯參半，觸目驚心的紅叉此起彼伏，怪不得彆人聽見她要考B大、考前三，表情錯愕又同情，全覺得她在癡人說夢。
好在周五的小考隻考語數外三門，有兩天時間突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