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畫繼續循循誘導:“我今日買這豬肉便是要去備今晚的菜,你替我乾活,既可以抵債,我還提供你和賣給客人的同樣飯食。你去彆處漂泊,彆人能給你吃帶肉的飯菜?”
“過了這個村,便沒了這個店。大不了我今日虧了這兩斤豬肉,就此放你離開,而你……我沒記錯的話,你剛肚子是叫了吧?頓頓飽和食不果腹你選哪個?”
葉長安:“……”
其實……若能吃肉,被彆人使喚又如何?
葉長安的心理防線逐漸被擊潰,反正今日的確是他對不起這小女娘,乾活贖罪也是應該的,大不了就忍耐十日,十日後或許他就能有擺脫現在困境的方法了!
“咳,”葉長安避開凝畫的視線,猶猶豫豫,最終開口:“那今晚的豬肉能重新買嗎?我不想吃被我踩壞的那個。”
——
凝畫再回來時,身後跟著個高大的少年郎,隻是這少年郎像是蒙塵的明珠,身上鮮亮的衣衫灰撲撲地,發冠也不知去了何處,濃密的黑發隻用一條絲帶高高束著。
絲帶的主人似乎並不熟練,那紮著的頭發還向一邊歪去。
李氏錯愕道:“畫兒,這……”
凝畫覺得這場景出奇地熟悉,那日把南陌撿回家的時候,好像也是這般場景。
凝畫趕忙將李氏拉到一邊,簡單說了一下剛才的遭遇,接著道:“阿娘,若是以後的客人還像今日中午那般多,我們倆人是應付不過來的,多了一個幫手總歸好些。而且那可是五十文啊……我實在不能釋懷。”
其實現在已經不止五十文了,她剛剛又重新買了兩斤豬肉,又是五十文出賬。
李氏心善,其實聽到少年身無分文,饑腸轆轆,便軟下心來應允了這件事。
李氏:“孩子,你叫什麼?”
“葉長安,”少年郎對自己的名字很是驕傲:“長治久安的長安!”
他的聲音不大,但鄰近的商販還是聽到了。李叔手裡正嫻熟地蘸肉泥包餛飩,聞言苦笑著搖了搖頭。
胭脂鋪夥計年輕氣盛,冒出頭來嘲道:“這長治久安估計我隻能在夢裡想想嘍!”
葉長安下意識想要反駁,沒想到在他出口之前凝畫的聲音先響起了:“我阿爹說過,日子過得再難,信仰不能丟,長治久安不是單靠皇帝,大官。你看,若是現在無人賣胭脂,那女娘們其中一個取悅自己的方式就沒了,若是無人賣餐食,那這些勞苦工人便無處歇息吃飯。”
“總有人在努力,我們隻要做好自己本職工作,靜靜等待那一天就好了。”
其實說了這麼多,凝畫並不奢求彆人能聽懂。作為新時代五好青年,凝畫堅信幸福是奮鬥出來的!這也是她現在在這裡生存下去的信仰。
她不單是說給彆人聽,也是想時刻提醒自己。
葉長安怔住了,清澈的眸子裡仿佛若有光。他一把拉住凝畫,道:“日後等我發達,定要請你當謀士!”
凝畫:“……你好好乾活把債還了,比什麼都重要。”
由於中午的蘿卜條大受歡迎,凝畫繼續把這道小食保留到晚上,外加上肉末茄子,酸辣娃娃菜和炸藕盒。
買豬肉時耽擱了很久,現在估摸著已有酉時。
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