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拿著相機,隨便拍了幾張附近的風景,隨後來到他身邊,低聲問:“上次在ktv見到你大學室友,他們說你成績很好,保研輕輕鬆鬆,是真的嗎?”
宋遙沒想到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他居然還記得,往花壇上一靠:“這種事情,也沒必要吹牛吧。”
“那你為什麼沒去讀研?”
“有那個必要嗎?”宋遙對此不屑一顧,“上個大學,也就是為了繼承家業做準備而已,讀不讀研無所謂吧,不如讓給有需要的人。”
“既然學業對你來說不重要,中學又為什麼要跳級?當初那麼刻苦,現在又輕易放棄到手的機會?”
() 宋遙沉默下來。
這個問題實在太過尖銳(),他還沒想好該怎麼回答?(),有些敷衍地扯了下嘴角:“就當我急著畢業去玩不行嗎?而且,我也沒說過我學習很刻苦啊,跳級不是隨隨便便的事?考年級第一隻取決於我想不想吧。”
他這番發言實在很凡爾賽,傅言笑了笑,沒再繼續追問。
不遠處拍照的大四生們突然發出一陣歡呼,學士帽被齊齊拋向空中,攝影師連拍數張,然後衝他們比了個ok的手勢。
這是拍完了。
激動的學子們一哄而散,三五成群,開始計劃接下來的行程,程一鵬回到兩人跟前,趕緊把學士服脫了:“好熱啊這玩意!”
宋遙:“不穿著再拍幾張?”
“不穿了不穿了,再穿要中暑了。”
程一鵬脫下學士服,露出裡麵的半袖,宋遙一看就樂了:“怎麼今天肯穿我送你的衣服了?”
“都畢業了,總得牌麵一下,你的那些衣服我一件都沒舍得賣,想著以後總要出席重要場合吧,萬一能派上用場呢。”
“等你工作了,賺了大錢,衣服什麼的,還不是隨便買。”宋遙說。
程一鵬聽了,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他支吾一聲,把衣服放在一邊:“宋哥幫我看下東西,這麼熱的天氣你倆過來陪我,我得表示一下——我去給你們買冰激淩,稍微等我一會兒。”
宋遙:“要大份的!要巧克力的!”
程一鵬:“給你買超大份!”
程一鵬去買東西,宋遙拿起他的學士帽,戴在了自己頭上,對傅言道:“來,給我也拍一張。”
傅言伸手幫他撥了一下流蘇:“這樣才對。”
宋遙一怔。
陽光勾勒著樹葉的輪廓,在傅言肩頭投下一片斑駁,他眼尾微彎,眉目間盛著溫和笑意,像是年長者在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愛護與照拂。
倒的確像是一位老師了。
這家夥不故意氣人的時候,還是挺讓人心動的。
哢嚓一聲,一張照片已經拍好,宋遙這才回神,湊到相機前看了看,立馬不樂意了:“怎麼把我拍得這麼呆。”
“有嗎?我倒是覺得還好,”傅言看著照片裡正在愣神的宋遙,似乎能在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這樣才更像是清澈單純的大四畢業生。”
“……你說我現在不清澈單純是吧?”宋遙露出一個陰森的笑,“給我刪了。”
“宋哥!傅老師!”程一鵬拎著三大盒冰激淩跑了回來,“熱死了熱死了,快來快來,還有水。”
“一盒巧克力的給宋哥,”他把最上麵的那盒遞給宋遙,“傅老師要什麼口味的?草莓,還是香草?”
傅言:“我都行。”
“給他草莓的,”宋遙硬把那盒粉粉嫩嫩的草莓冰激淩塞到傅言手中,笑得不懷好意,“傅老師最愛吃草莓的了,是吧?”
程一鵬:“那正好,我愛吃香草的。”
() 傅言微笑接過。
三人聚在樹下吃冰激淩,宋遙挖了一大勺放進嘴裡,冰得自己一個哆嗦。
然後他又把勺子伸向傅言那盒,挖了一勺。
草莓的也很好吃嘛。
“對了宋哥,()”程一鵬一邊吃,一邊猶豫著開口,那個,其實……?()_[(()”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傅言剛剛就看出他有話想說了,但沒有戳穿。
程一鵬語氣有點虛:“其實,那天宋叔叔跟我說,讓我問你,能不能通過他的好友申請。”
自從上次生日宴後,宋遙就把宋建林刪了,這貨估計是最近把他從黑名單裡放了出來,卻發現他們已經不是好友。
“他想讓我加他,為什麼要讓你代為轉告?”宋遙莫名其妙,“至少也要通過傅老師才對吧。”
傅言:“他倒是沒有找我,或許,覺得讓我轉告有些丟人?”
“讓你轉告丟人,讓我發小轉告就不丟人了?”宋遙嘁了一聲,“既然嫌丟人,他不會自己給我打電話?我難道是什麼很賤的人嗎,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他想拉黑就拉黑,他想加回來就加回來?”
“宋哥,你就彆跟叔叔鬨彆扭了唄?”程一鵬乞求道,“你行行好,就把他加回來吧,再怎麼說,這些年一直是宋叔叔在幫我,還給我安排了工作,他心腸其實不壞的。”
宋遙把臉撇向一邊,不為所動。
程一鵬又轉到他跟前:“求你了宋哥,你就看在我們十八年友情的份上——我都答應宋叔叔了,過兩天我去上班,他要是問我,我可怎麼說啊。”
“你就說我不樂意,”宋遙不耐煩道,“你也是個白癡,他讓你幫你就幫?我告訴你,以後少管彆人的閒事,彆魚沒吃到還惹一身腥。”
說完,他扭頭就走。
“哎!宋哥!爸爸!”
程一鵬想追上去,卻被傅言攔住。
眼看著宋遙走遠,他登時泄氣:“完了,我是不是不該在這種時候提這個,明明他是好心過來陪我,結果我還惹他生氣……”
“好了,他不是生你的氣,”傅言拍拍他肩膀,“你先把東西拿回宿舍吧,我去叫他回來,等下過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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