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微末?”
“…嗯?”
她回神,對上孟樂知的審視,忽然有些心虛,她連忙低下頭。
“我們回去吧。”
喝了解毒劑,但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痛,所以也不知道這藥有沒有用。
現在她腦子裡還是伊爾。
什麼叫他了解自己的一切?
他能控製激素來影響情緒,能蒙蔽大腦的感知功能,那是不是意味著,他早就摸透了自己為何不同?
陳微末在聯邦硬拖著,拒絕一切醫療科技。
才僅僅幾個小時,就被人看透了嗎?
這不可能。
但又實在可能…
她煩躁得很,空的解毒劑的瓶子直接碎在她手裡。
剛好開門進來的孟樂知見她一手碎片,愣了一下,又若無其事地將門關上。
“能跟我說說,到底怎麼了嗎?”
陳微末腦子很亂,許久,她才緩緩開口:“你能再勾連一次我的大腦嗎?”
她偏頭看向孟樂知,因苦惱而揉亂的頭發散亂在眼前,她並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狼狽。
孟樂知平靜地看著她——從迷茫,到一瞬間藏不住的殺意,又到拚命按下憤怒的痛苦,他將一切收進眼底。
“為什麼…”陳微末壓下被入侵精神後不自主的情緒,比大戰還要消耗精力,她想喝杯冰水冷靜一下,可伸出的手控製不住地顫抖,“我為什麼做不到…”
孟樂知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手掌溫熱,可觸碰的卻是一片冰涼。
“是我沒做到,不是你。”
“隊長,你還要跟我裝傻嗎?你心裡不是早就有了猜測嗎?”
在那股情緒的操控下,看著手心的碎片,她很想就這樣狠狠刺進去,可她的皮膚堅不可破,這讓她更煩躁了。
可孟樂知卻幫她把因出汗而黏在手心的碎片一點一點耐心拂去:“我如果不去想你的事才奇怪吧。”
他試圖勾連,卻被拒絕接收;用石頭當作橋梁,也隻是深入一點;而那個伊爾是從體內運作,不以大腦為直接目標,竟可以奏效——
哪裡出問題顯而易見。
“在遇到你之前,我也在星際間見過各類生物種群,曾經在學校形成的認知忽然沒了上限,就算是我有時也會恐慌。所以我會去查像艾利西亞這樣的古老文明,試圖增強我自己的力量。遇見你之後,你更是讓我覺得,我們聯邦引以為傲的能力、科技,會不會真是浩瀚宇宙中一個非常不起眼的存在,如果一不留神,聯邦會不會就毀在這樣的力量之下了。”
陳微末抬頭看他。
這是她第一次親耳聽到聯邦人對她能力的真實忌憚。
雖然這是她早就心知肚明的。
孟樂知繼續道:“我雖然對外界未知的力量心有戚戚,但我始終明白一件事。存在是客觀的,我無法改變存在,隻能繼續向前,尋找更多的存在來相互製約。”
“…那你找到了嗎?”
“我還在路上。”
陳微末眼眸微斂,稍稍縮回一點手:“存在或許無法改變,但是可以被毀滅。”
孟樂知自然察覺到這一點退縮,可他也並未向前。
“我不知道,我不希望有這麼一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