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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她脖子上這一塊已經完全壞死了,得把這片挖掉才能重新長出來新肉。”伊爾對著陳微末的傷建議道。
“你懂外傷?”
“不懂。”
“…那你閉嘴。”
沒有專門的醫生,再加上傷勢詭異,戚以然這個兼職醫療兵不敢輕舉妄動。
“呼吸沒有問題,但是無法吞咽。”也就是說她沒辦法喝營養液,從前唯一的緩解辦法也被杜絕了。
孟樂知從醫療包裡拿出一個針:“找人用特殊材料做的,你試試能不能用?”
戚以然二話沒說便用了,可針頭隻能進到皮膚表層,還是折斷了。
微型塑骨設備也隻能在皮膚外進行輔助,盲目地將她的斷骨複原。
她腿部的傷口更是駭人,看不出來是什麼造成的,不像武器所致,反而有點野獸撕咬的感覺。
陳微末看著身旁這幾個人忙忙碌碌卻無計可施,甚至還想安慰一下他們。
她自己感受得到,這次恢複,比之前慢了很多。但也許時間久了,總會好的。
可很明顯,希泊接受不了這種痊愈方式。
她拽住孟樂知的胳膊,示意他消停一會。
“…你們先出去吧,讓她好好休息。”孟樂知對其他人道,但自己沒有動身。
醫療間隻剩他們兩人。
陳微末單手在光腦上打字:那個伊爾怎麼會跟著你們?
“他說是衝著你來的。”孟樂知也想以後找機會試試他。
他們兩人的能力可以說是互補,精神力某種程度上也能被認定為生理機能,但對於人情緒的影響遠遠不如伊爾。
伊爾就像是一種生物武器,但若用得好,將大有益處。
陳微末又寫下一段話:
那個自由科技好像知道我的結構,他們派過來的那些人就像是為我量身定做一樣,很難纏。而且我撕開我小腿的肌肉,發現我的骨頭也有點泛藍,但沒有他們的顏色深。
正好好說著話,孟樂知猛地站起來,嚇陳微末一跳。
孟樂知眼神中蘊含著一些難以言喻的情緒。他可算是知道,那處奇怪的傷是怎麼來的了。
原來是自己撕的。
她倒是比彆人都要乾脆利落、下得去手。
“你好像對於自己的來曆,並不驚訝。”他頸動脈跳動得劇烈,極力壓製著語氣。
陳微末很是坦然:事已至此,我有什麼辦法?
“彆人曾經怎麼對你,你就照單全收,對自己如法炮製?”
——有效就行,如果你有需要,也可以把我剖開看看。
房間裡陷入了一片寂靜無聲,仿佛時間也隨之停止。
孟樂知發現,他的怒氣隻是老調重彈,一遍一遍在當事人的不在意之中循環著。
“你不用再這麼試探我。好好對自己,身體是你自己的。”
陳微末看著他離開,背影有些疲憊。
沒多久,戚以然進來了。
“他是容易在細節上情緒上頭的,你彆見怪。”她一上來就替孟樂知解釋,“他隻是不希望你像對待物件一樣對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