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上校。”陳微末打斷了他的寒暄,“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隻是想問問細節。”
“我的審訊記錄,應該早就給到你手上了吧?”
“的確,但我想問的是彆的。”
陳微末洗耳恭聽。
“你和自由科技,是什麼關係?”
好突然的問題。
陳微末如實回答:“他們拿我當實驗品,我想拆了他們的組織。”
蕭端頷首,對於這種直來直往的對話似乎很滿意:“自由科技的那位首領,就是當年改造你的項目的一個工程師,你在法庭提交的證據我看過了。”
“聯邦法製真是嚴密啊。”
“抱歉,不知道這算不算你的隱私。”
“我基本沒有這種東西了。托所有人的福。”
蕭端出事昏迷的時候,正好是白忠還在聯邦咋呼的那個階段,後麵的所有事情都是他最近才了解到的。
一直衝在這場無硝煙之戰第一線的希泊機動隊不畏權勢揭露了很多醜陋的真相,但直到陳微末是改造人的事被捅出來,他才隱約意識到,在這之前的每一段時間線裡似乎都缺少著一個隱形的串聯線,而這個鉤子,也許就是陳微末。
因為如果是她,那動機就不難想了。
她的過去全部由聯邦塑造,她完全沒有選擇。既然如此,聯邦的興衰與安定又和她有什麼關係?
蕭端的抱歉轉瞬即逝,又問:“你知道我的事嗎?”
“今天剛聽過一點。”
“在聯邦對自由科技公開表示不滿前,我私下裡已經對自由科技下手了,很多次。一年前在外執行任務,我的小隊遇到了不明來曆敵人的攻擊,我受重傷昏迷,我的副手、我二十年的朋友,身死。”
陳微末以為她要開始聽一段愁腸九回的回憶了,對方又說:“但我還從沒跟人提起當時的真實情況——
那批人是自由科技的人,很快就被我們消滅了,但真正傷我的其實是我的那個朋友,而他也死在了我的手上。”
蕭端自嘲地笑了笑,嗓子乾澀,他咳起來都顯得衰弱無力。
“你為什麼和我說這些?”陳微末問,並沒有顯露出太意外。
“因為你一定站在自由科技的對立麵。”
陳微末覺得有些好笑:“你都不認識我,就憑唐懿曾經參與過改造我的項目,你就認定了?你就不怕我是他們造出來用來混淆視聽的工具?”
一上來就試圖交心,比認識很久還藏有秘密更嚇人。
“人可以一直演戲,但個人意誌裝不出來。”蕭端看向窗外,那是他現在唯一能接觸外界的地方,“就像我那位朋友,現在回想,他的變化不是一朝一夕,隻不過我選擇了相信和視而不見。”
“可你對我的相信也真是讓人害怕。”
蕭端輕輕扯了下嘴角:“是有些突兀,但憑我現在的狀態,我找不到更好的人選。而你是自己送上門的。”
“我是因為殺了一個能源工廠所有的員工才被帶到這的,跟你問我的問題有什麼關係?”
“陳微末。”蕭端抬起眼皮,雖然疲倦卻清朗,“我們合作吧。”
“合作什麼?”
“我需要一個人去外麵幫我對付自由科技,而我能幫你解決眼下的困局。”
陳微末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原本收到消息的隻是顧文州所在的第三防區,但我把他們攔截了下來,把案子攬到我這裡。”
怪不得顧文州這幾天沒有找自己麻煩,原來是他無權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