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臨時設備做不到完全修複,對於陳微末而言,也隻是簡單拉住傷口,不至於再次撕裂。
“你、你慢點!”歐治看得心驚,哪有這麼對自己的,都是貼著器官的傷口,也不避開點?
孟樂知自告奮勇,卻被左雲擋開。
“少來,要是沒你我們這時候還在玩呢!”
“左雲…”陳微末輕輕嗬止她,有些話越了那條無形的線,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她看著被擠兌得好像變透明的孟樂知,總覺得這人永遠不該露出這種表情。她牽住孟樂知的手,努力擠出個微笑。
這次受傷的感覺很陌生,但心裡那股隱隱熟悉的直覺蓋過了所有念頭。無知無覺地看著自己身上的窟窿血流不止,人還死不了,恐慌就難以遏製地從哪個角落裡頂了出來。
“對不起啊,剛剛嚇到你了。”陳微末現在緩過神來,才注意到孟樂知臉色不太好,“就算是塊石頭也有控製不住情緒的時候,我剛才鑽進牛角尖了,有些事沒想通。”
左雲在旁邊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但還是默默撤回了擱在他們中間的胳膊。
“剛才我說話語氣太衝了,沒頭沒腦地問你那些,也不知道你聽沒聽明白,因為我…好像太不甘心了。”
孟樂知忽然俯身將她包住,含住了發冷的上唇。
“我去…”左雲一句話還沒罵完,就被歐治從後麵擒拿住捂著嘴拉到了一邊。
“我們回去吧。”孟樂知戀戀不舍地鬆開,可陳微末又湊上去啄了一下。
“雖然你總是由著我亂來,就算你心裡再不願意最後也還是會妥協。但是有些事隻能我自己來。”
孟樂知神情一滯,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堵住了嘴。
“下次見麵,記得給我帶你家裡那個長得很奇怪的水果。還有不論你在哪,每天對著天上最亮的那個星係方向拍一張,都攢著,我要看。”
“…什麼…”
他剛開口,脖子上一痛,就失去了直覺,一頭栽到陳微末的懷裡。
“誒??”歐治看熱鬨突然被打斷。這是怎麼個事?
戚以軒也一直在機甲裡偷偷看戲,一看陳微末搞這出,也跳了出來。
“搭把手,我快堅持不住了。”陳微末目光沉靜,好不容易鬆開緊緊抓著他破爛衣服的手,把他塞給歐治和戚以軒,“我要走了。”
“啊?你這樣還要去哪??不行,你得跟我回去!”戚以軒當然不答應。
“那我把你們也打暈。”
“…”
左雲揚眉吐氣,嘴角壓不下去,但立刻也被潑了盆冷水:“你也留下。”
“不可能,你不跟我走,還想跟誰走?”
左雲見她朝自己勾了勾手指,便蹲下來湊近。
“後麵他們無論做什麼,你都跟著、幫我盯著,悄悄記下來,回頭告訴我。”
兩人眼神一對,左雲心中了然。
無論彆人怎麼說,戚以然硬攔都攔不住,陳微末還是一個人坐著飛船離開了。
沒有人在身旁,陳微末扽了幾根線連到自己的身體裡,係統屏幕上立刻傳輸了好幾頁的數據。
每一項都在警戒值以下,除了心臟還在跳,彆的功能幾近停擺。
按照從前她看過的改造試驗流程,這應該已經是百分之八十損毀的程度了。
但為什麼她還有意識、還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