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夫人道:“這小姑娘是藍憑月,她父親同右相藍昇是表兄弟。”
“原來如此。人家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可見這藍小姑娘在昌安城中也算橫行無忌的人物了。”衛夫人叫她藍小姑娘,寧璋有樣學樣,也跟著叫藍小姑娘。
顏夫人義正詞嚴道:“藍家姑娘比你年長,你理當稱一聲姐姐。”
“好。”寧璋點頭。
她看著藍憑月在隊伍中分明是領頭羊一樣的人物,同隊其他的小姑娘也都非富即貴的,卻都讓著她,而那藍憑月也有些跋扈,不太把其他人瞧在眼裡。可是藍憑月對抗的隊伍則全是另一番麵孔,隻簇擁著為首的梁家小姑娘,誰也不去捧藍憑月。
寧璋又道:“那梁家姑娘恐怕也有些身份的吧?我看她並不很瞧得上藍憑月。”
衛夫人笑道:“你倒眼尖。這是梁英,十王妃的親妹子。”
十王爺在昌安也是個響當當的人物,有多麼響當當呢——寧璋一個江湖人,都能聽說十王爺深受當今祁帝器重,尚武,有江湖氣,還有傳聞說當年先帝就想在六王和十王中選一個即位,最終是因為左相北辰豫支持六王,才讓六王成功登基。但十王又很聰明,能在這樣的腥風血雨中得以保全,還深受器重,可見其水平不低。
也難怪如今場上一個藍皇後的同族妹子,和十王妃的親妹子兩人分庭抗禮,互不相讓,倒真有些朝堂上風雲詭譎的縮影。
顏夫人很不喜寧璋這副愛打聽好八卦的行徑,嚴肅道:“你要仔細,昌安城中貴胄雲集,焉知你此刻輕飄飄一句話不會叫有心人聽去做了文章。”
“是。”寧璋言簡意賅。
顏夫人蹙眉道:“你隻管是是是好好好,可瞧你這行徑,卻不似將我的話聽見了耳中。”
衛夫人笑道:“好容易出來一回,咱們隻管玩開心便是,管他們作甚。雙儀,上回與你在球場上相會都不知是多少年前了,你現在還有幾分水平,與我切磋切磋?”
顏夫人知是衛夫人故意將話題岔開,可也少不得給她些麵子,隻好笑道:“從前未出閣,自然心無旁騖,隻管開心,如今這兒女一堆,容璋和令璋我自然是放心的,可是玄崇和寧璋……”
林疏雲笑吟吟地推著顏夫人道:“玄崇自跟著則崇玩去,寧璋有我呢,叔母自來在家宅中操心,如今還不放心玩一回去?”
衛夫人也道:“正是,小孩子玩他們小孩子的,咱們玩咱們的,走走,同我一起去綁一下袖子和褲腳,咱們好好比上一回。”
顏夫人被衛夫人和林疏雲一邊一個趕鴨子上架地推搡著,隻好邊說些客氣話便做好了去踢一回的準備。
幾人正說著,便見薑夫人帶著衛泱、衛瀾兩個兄弟過來了。
這是她頭一回見昌安城中最炙手可熱的一對兄弟兩個同時登場。
薑夫人依舊是麵如春桃、氣勢如風,一身天水碧的對襟窄袖長衫,衣衫的垂墜感極好,隨風走來時,她便像風一樣。衛泱穿了身顏色更深的扁青色直領對襟衣裳,麵如白玉脂,沉穩如磐石,他整個人就像那扁青色一樣,深沉而冷靜。衛瀾作為年紀最輕的那個,隻是一身淡皦玉色的袍子,隨風簌簌作響。
他們三個人,薑夫人如風,衛泱如山崖磐石,而衛瀾就像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