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幾個又聊了幾句，便被引著去了各自的住處。毓秀宮隻有莊妃一個主位妃子住著，其他房屋都空置，衛夫人單住一間東暖閣，容璋和寧璋分彆住在西暖閣的兩個稍間中。
當天下午，衛夫人就輕車熟路地去宮中拜會太後、皇後等貴人，葉濃領著寧璋去宮中各處閒逛，容璋興致缺缺，隻說想陪著莊妃，便沒一起去。
莊妃年少的時候，家中姊妹隻有容璋，容璋一向仰賴她為長姊，小時候什麼話都肯同她說，後來莊妃入了宮，容璋身邊也沒有幾個能說上話的夥伴，她也不太愛出去交際，後來才形成了孤芳自賞的性格。莊妃算是足夠了解容璋的，即使容璋將情緒收拾得很好，她也能看出這小姑娘並不太快活，隻是礙著人多，並不能表露出來罷了。
隻剩她們兩個的時候，莊妃便把其他人都打發出去，和容璋說心裡話。
“今日你一來我就覺得不太對勁，明顯是心裡有事，同我說說吧。”
容璋歎了口氣：“果然是瞞不過長姐。”
“自然瞞不過，小時候你一張嘴我就知道你想說什麼話，如今才沒過幾年，倒指望瞞過我去呢。不許在我這兒裝大人啊，你若不老老實實同我說，小心我不理你。”
“好。”
容璋梳理了一下思緒，將這些日子的矛盾情緒娓娓道來，說她和衛泱青梅竹馬的過去、衛泱對她熱烈而明確的情感、她是如何拒絕衛泱、如何對王辰退避三舍……還有孟老太太的立場，孟母從以前理所當然的擁護衛泱、覺得衛家才配得上自己的孫女兒，到如今覺得王辰也不錯，清流人家能抓住一個是一個。
容璋將這些都說給莊妃，然後說出了自己如今的痛苦：她不敢嫁衛泱，也不願是王辰。
莊妃托腮想了想，道：“雖然我覺得衛泱很好，與你般配。但你既然不敢，那一定是真實的感受，我不會勸你勇敢一些的。拋開衛泱不談。有一點我卻不能苟同。難道一定是衛泱和王辰二選一不可？難道除了他們兩個，就沒有彆的人好選了嗎？”
容璋淡淡笑道：“不是雲江和王辰的問題。僅僅是雲江和我的問題。王辰很好，也許還有其他人也不錯，可我總覺得他們不是雲江。雲江這個人啊……就像晴天的月亮，像白雪皚皚的山峰，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景色，一旦認識了他，再看彆人都覺得索然無味了。我明明知道自己的心，卻不敢麵對自己的心。隻因我膽小怯懦，雖然不甘心，卻也不敢和命運抗爭。我如此這般小心翼翼亦步亦趨，越發覺得，其實也配不上雲江的喜歡。
容璋這番話說的當真是掏心掏肺了。她對外的所有話說都不敢沾上衛泱一分一毫，就算是對孟老太太和邵姨娘，她都隻說想要一個家門乾淨有上進心的人就好了，人好就行，其他無所謂。
莊妃於是笑：“容兒，你是個頂頂聰明的人，當然應該知道其實你隻有這兩條路。要麼就是勇敢的衝破困難和泱兒在一起，不管有什麼麻煩，你們兩個人一起麵對就是了。要麼就把他遠遠地拋在腦後，隻選一個最合適的人。不管這人是誰，也不要不甘心。因為既然不是泱兒，那麼是誰都行。最要不得的就是你既不敢追求愛情，卻還不肯放棄愛情。若真是這樣，那可當真枉費你這一番聰明了。”
“長姐說的是。從前我反複問自己，既然有人敢衝冠一怒為紅顏，那麼我呢，我能不能也拚卻一切隻追求一個想要呢。我問了無數遍，卻沒有一次回答是可以。我不敢拿自己冒險，也不能拿孟家冒險。父親本就是武將，在朝堂上已經不知招攬了多少人忌憚的目光，我的生母處境也不算好，而老太太她……她年事已高，我若當真孝順，又怎麼能讓她含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