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何解?”
“難道你不知道顏閣老對你另眼相看,為的是什麼?難道你口口聲聲喜歡我二妹妹,卻不知道她在意的是什麼?前程和姻緣,原本對你來說就不是兩個顧此失彼的選擇,我孟家乃世襲爵位,我父雖是孟家第一個文舉入仕的官員,可近幾年來,孟家已經大興改革,必將文治武功共興。我母親是老文治侯獨女,昌安城中至今未有人取代她的才女之名,連為你授課的汪老先生都是看在我母親的名頭上才被請到孟家。你若看中姻親結盟,我孟家現今的姻親,便不說顏家,單衛家、林家、並你們王家,哪個不是官場沉浮拔尖兒冒出來的世家?大家同氣連枝俱榮俱損,還比不過顏家嗎?顏家如今的嫡係隻有一個顏昶,吏部的五品官,萬大娘子雖然名聲在外,可萬家滿門隻剩了她一個,如今為了你,顏家連孟家這個靠山還得罪了,你自己覺得這筆買賣劃算嗎?你的賬算的清楚嗎?”
這一連串的話直如當頭棒喝,讓王辰忍不住顫顫巍巍、節節敗退。
他實在沒有一句可以辯駁,隻能漲紅了臉卻啞口無言。他甚至沒有真的麵對過自己的內心,從來沒有想過他對萬大娘子的話表示沉默的時候,難道內心真的沒有圖希過顏閣老的名聲嗎?這些話他不敢想,可是卻被知崇撕開了一個血淋淋的口子,不由分說地扔到了他眼前。
知崇語氣放緩,平靜道:“王辰,看在你姐姐的麵上,我給你一句忠告。事已至此,你若是不想竹籃打水一場空,那麼就堅定地選擇一頭,和另一頭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顏家是一條好走的路,而孟家,你若真做了破釜沉舟的勇氣,我也不敢說此路可通。至於選擇誰,你需得自己好好想清楚。”
“姐夫,多謝你……”
除了這句,王辰也隻有語塞。他知道知崇說的就是客觀的話。今日若非知崇攤開了同他說,他甚至可能從來都沒有真正地看清楚過自己的內心,他以文人清流自居,如今看清楚些了,卻無顏麵對以文人清流自己的自己呢,更無顏以這幅麵孔去尋求容璋的諒解了。
知崇問他:“那麼現在,你還要見容璋,要給她一個解釋嗎?”
王辰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知崇對他這個反應見怪不怪,既然話也說儘,便沒必要再耽擱時間了,他擺擺手,叫小廝把王辰請出了伯府。
王辰就是這麼魂不守舍地走了出去,甚至都不清楚自己的雙腳是怎麼賣出那個門檻的,當他終於渾渾噩噩地意識到的時候,身後的側門已經關閉了。然後他回頭看了一眼青汝巷,心知這就是他和容璋、和孟府的告彆了。
……
後來未過幾日,昌安城的貴婦圈中便傳出了顏家嫡女和王家剛中了進士的小公子定親的消息。
大家對此的看法可謂眾說紛紜。有的恭喜萬大娘子尋得佳婿,稱讚王辰人品家世都是上等,配得上顏丹陽。有的唱衰顏家,說顏閣老致仕之後顏家也就式微了,顏昶一個五品官,膝下隻有顏丹陽一個嫡女,剩下的都是庶出,不知將來會有什麼出息,這下可算把一個好苗子給套牢了,真真算顏丹陽高嫁。還有人聽說王辰剛到長安的時候在孟家借住過,便揣測孟老太太定是有意撮合王辰和自家孫女,沒想到被顏家搶了先。
其實孟家和王家對彼此結親的意思從來沒在明麵上說過,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