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嬤嬤又道:“這回大家一起學規矩,既然是以五姑娘為主,那麼是否妨礙了五姑娘,原應該問五姑娘的意思,如何你來強出頭?姊妹之間若是講道理不管用,還可以講規矩、講禮義,若一句話說不明白就動手,那也太丟了孟家的臉麵了!”
她娓娓道來一番,句句都點在樂璋的錯處上,樂璋氣得漲紅了臉,又來扒拉寧璋:“五妹妹,你倒是說句話啊!”
寧璋笑嗬嗬地說:“我也為難得很,原本六妹妹想坐第一排,我讓給她就是,但我不坐在前麵就容易犯懶,沈嬤嬤您說這怎麼辦?讓吧,是不顧大局,不讓吧,又不顧情麵,真叫人為難。要不這樣吧沈嬤嬤,不如您分開教,先教會了六妹妹,我跟三姐姐再過來學,這樣一來,我坐前頭,三姐姐坐後頭,我也不會擋了她。”
她這回明顯偏幫了樂璋,原因也很簡單,顏夫人和令璋想踩著她入宮的行動已經擺到台麵上來了,她不痛快,也不會讓她們安安穩穩算計得逞,當然最主要還是她不痛快,她這人不記仇,因為有仇就會立刻報了。
樂璋非常欣慰,覺得寧璋長大了。
沈嬤嬤麵色卻很沉鬱,冷冷道:“五姑娘,我前日才教過你,姊妹之間同氣連枝,若出了忠義伯府,旁人不會管你們的母親究竟是誰、你們是否關係親近,她們隻會將你們都視為孟氏女,你們這番形容要是給外人看到了,那才是一個大家族從裡頭開始散了!姊妹之間不和氣是禍事,可今天三姑娘和五姑娘兩個人抱團排擠六姑娘,那是禍加一等。”
寧璋混不吝地笑道:“我還想著是為了六妹妹好,給她出個主意呢,原來聽到嬤嬤耳中就是排擠了。我不知道什麼是排擠。”
沈嬤嬤冷笑道:“你一貫伶牙俐齒,今日我且得教你清楚,否則你們三個日後踏出伯府大門,若有一個旁人看到了這幅舉動,隻會說孟家沒有家教!以大欺小、以多欺少,被我點出來尚且不認,三姑娘、五姑娘,你們兩個回去各抄三百遍《女戒》,好好悟一悟。”
“嬤嬤,剛才若是您早點進來,興許她們也不敢這般吵。”
容璋姍姍來遲,這話點到即止地給沈嬤嬤提了個醒:方才你等在門口我可看到了,若不是你有意縱容,事情不會到這地步。
但她沒說穿,所以屋裡的幾個不知道這話還有深意。
沈嬤嬤心裡有數,知道容璋眼明心亮,不敢在她麵前耍小九九,於是微微一笑:“二姑娘來啦,進來坐吧,今兒咱們就開始了。”
容璋笑著搖搖頭:“嬤嬤且慢,我倒有些好奇,此事因誰而起呢?”
樂璋自恃有了靠山,立刻指向令璋道:“是她,她先把桌子拉到第一排,而且玉殊先弄傷了桔梗,我們才打起來的。”
容璋笑道:“沈嬤嬤,小時候我也有幸受過您的教,要不然我試著斷一斷,沈嬤嬤看看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沈嬤嬤被容璋拿捏住了,隻能笑著由她說。
容璋便道:“嬤嬤從前教我同氣連枝、俱榮俱損,今日卻隻罰三妹妹和五妹妹,豈不是才真正叫她們姊妹三個生了嫌隙?我想著,化解她們矛盾最好的方法,原應是在她們還沒吵起來的時候就先將這勢頭蓋下去,而不是先助長了她們的氣焰,再一盆冷水澆滅,若是一味怕以多欺少,便隻往多的那邊澆冷水,從此這嫌隙便越拉越大了。況且樂璋是個最不長進的,若今日如此罰了,她隻道還手了要被罰,從此她便成了第一個挑事兒的,這又當如何?若真論起來,原應屋裡頭這幾個都抄三百遍才合適,可想著五妹妹也不剩幾天在家的時間了,不如此事先放一放,咱們先學規矩,等後麵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