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霧本來覺得奇怪,她兄弟生病的消息是前門的婆子傳過來的,也沒彆的人知道,徑直到了她這裡,怎麼五姑娘就知道她急著回家?
可看這架勢,也不是跟她商量的意思。分明馬車外都是小商小販熱鬨的叫賣聲,馬車內的溫度卻比冰窖還低。寧璋和將離都冷著臉,不說話,拾霧也不敢問,老老實實地坐著,任由馬車往前走。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拾霧透過車窗縫隙看到的景色、感覺到的這車的走向都很奇怪,不是去她家的方向,眼見著越走越偏,外頭越發沒了人聲,拾霧才忍不住問了句:“五姑娘,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去你該去的地方。”寧璋言簡意賅,毋庸質疑。
拾霧緊張賠笑道:“五姑娘,我弟弟病重,我趕著回家一趟呢,瞧著這不是我回家的路啊……”
寧璋輕輕笑了一聲,很有興趣地看著她,看樣子很想和她探討一番:“拾霧呀,你這人挺有意思的,心機深沉手段狠毒,可是一句謊話就能騙了你。難道沒有人跟你說過,做了虧心事,就要防著鬼敲門嗎?”
拾霧眉頭一蹙,抿了抿乾澀的嘴唇,沒敢言語。
寧璋又笑,身體微微前傾靠近拾霧,問:“你是怎麼想的,給我的冰酪裡麵下藥——誰給你的膽子?”
拾霧的身子抖了一下,兀自鎮定道:“五姑娘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耳朵沒用了是吧?那就割了吧,反正放著也是擺設。”
寧璋說著就從腰間掏出一隻巴掌大的短刀,在掌中略一盤旋,緊接著刺向拾霧的耳朵。拾霧尖叫著往旁邊一閃,險險躲開了這一刀,耳朵邊擦著刀背過去,涼得刺骨。
寧璋這一下就是為了嚇她,否則也不會給她躲開。但拾霧不知道,她以為寧璋是下定了狠手,是自己福大命大才險些逃出了生天。
就這麼一下子,徹底把拾霧的心理防線擊潰,她一個哆嗦跪坐到車上,尖著嗓子叫道:“我說我說!我全都說!求姑娘給我一條生路!”
寧璋輕鬆的呼了口氣,笑道:“早說不就行了,非要人動刀動槍,多不好看。”
她把那短刀往旁邊的座位上一拍,示意她老實交代。
拾霧惶恐問:“我……我說出指使者,姑娘可否放我一條生路?”
寧璋笑道:“你老實交代,自然有一條生路。”
拾霧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口:“是沈嬤嬤指使的。她跟我說……姑娘規矩不好,若真的貿然進宮,恐怕會累得孟家不行,所以才給了我這個藥,讓我趁你入宮前找機會喂你吃了。但是這個藥沒什麼大礙的!隻是叫人昏睡一陣子,隻是想叫你耽誤入宮的時間,剩下的她們來想辦法。”
“她們是誰?”
“沈嬤嬤說……這是太太的意思。太太都是為了孟家打算,讓我隻管照做,彆的不許我問。”
將離冷笑一